隋子云见势不妙,手起,在他后颈上一挥,将他击昏。
杨仪给薛放重又诊了脉,倒也没有什么大不妥,但此时他的气血亏耗,又加上伤势过重,兴许是有些……心神溃乱,神不守舍。
于是又开了一副茯苓补心汤,叫人去熬。
忙完之后来到外间,正隋子云在问俞星臣:“俞监军莫要怪罪,我只是随口一问。”
俞星臣唇角一牵,并没答话。
杨仪因为心系薛放的情形,并未在意。
倒是穆不弃多问了一句:“我就不懂了,你好端端地,怎么会问俞监军有没有当过侍郎?他是什么官职,你难道会不清楚?”
杨仪听见“侍郎”二字,蓦地转身。
俞星臣之所以不答,便是不欲她听见,没想到到底听到了。
隋子云的目光在俞星臣跟杨仪之间转了转,欲言又止。
杨仪却拦住他,询问:“子云兄,你方才问什么了?”
隋子云张了张口,终于道:“我先前守着十七的时候,听他说了两句糊涂不真的话。因不懂,所以才多问了一句。”
“十七……说了什么?”不知为何,杨仪遍体生寒,有一种很可怕的预感。
隋子云正要说。俞星臣道:“是病糊涂了的话,倒是不用提了。”
杨仪咽了口唾液,道:“我想听。”
隋子云皱皱眉,以他的聪明谨慎,竟然猜不透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但此时骑虎难下,隋子云便道:“他当时忽然冒出了一句……似乎是说什么‘她不是俞侍郎的夫人’,之类的话。也许是我听错了。”
穆不弃道:“当然是你听错了。这里哪里有什么俞侍郎,而且俞监军也没有娶亲。”
说话间,穆不弃却又发现,杨仪的脸色更加不妥了。他的眼神一变,掠向隋子云,又看向俞星臣,几乎就想问他们自己“没说错”吧。
隋子云走到杨仪身旁:“你可还好?”
杨仪只是垂着头,竟不知听见他说话没有。
隋子云不由地扶住她的手肘:“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了?还是……那句话真的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意思?”
他突然间想起薛放之前见到自己跟韩青的时候,那种愕然的表情,起初隋子云只当薛放是过于“意外跟惊喜”,但现在回想,确实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儿“喜”。
这大不合常理!
还是俞星臣定了定神,道:“如今北原的使者才进城,待会儿倒要见一见。不如且……”
隋子云何等精明,旋即一笑,淡淡道:“从之,你要有什么为难,只管说出来无妨,你该知道,这里都是你能信得过的人,随你所愿而已。只是……十七他现在多半是因为伤重,弄得糊里糊涂的,行事颠倒,等他伤好了自然就无碍了。”
杨仪感激他的体贴跟善解人意,道:“多谢子云兄,我知道。我也无事,放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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