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衣站在远处,看裴雪青跪在墓前打开食盒,一双手止不住地打颤,忽然在想,裴雪青有此千里祭拜的情意,沈元策从前应当也对她很好吧?
沈元策在裴雪青面前,是不是和在她面前全然是两种模样?
一些杂乱的、这些天来不及捋的记忆慢慢浮出水面,姜稚衣突然记起去年腊月,她第一天到天崇书院,看元策参与骑射考校,结束之后与他说,这是她第一次看他射箭,还没看过瘾。
元策好像反问了她,第一次看?
她说对啊,以前在射弋场上你不都装成三脚猫吗?
当时元策似乎默认了她的话。
可她之所以那样说,是话本里说,那个阿策哥哥并非真正的纨绔,只因在京为质才如此低调作伪。
那么元策在扮演兄长之时这样默认,是不是说明这话本给主人公的“美化”是真的?
“你兄长是不是在京之时便武艺傍身,也学过行兵打仗之道?”姜稚衣诧异问。
元策不解:“你不是之前就知道吗?”
姜稚衣愣了愣,所以……这话本连这等秘事也能歪打正着?
那沈元策如果是装的吊儿郎当,他当年对她如此恶劣……
还未及细想下去,那头裴雪青忽然打了个摆晃。三七脚步一动要上前,却见裴雪青踉跄过后又跪坐稳了。
“我去吧,姑娘家方便些。”姜稚衣提起裙摆匆匆上前,弯身问,“裴姑娘可是身子不适?”
裴雪青低头揩了揩泪,抬起一双泛红的眼:“我无事。”
“那我与沈少将军就在后边,你要哪里不舒服便与我们说。”
“郡主若不嫌泥地脏,要不与我一道坐会儿吧?”裴雪青指指地上的蒲团。
姜稚衣看了眼脚下,若换作从前,她当真要嫌,可今日见此孤山,见此孤坟——
这世间脏的哪里是泥巴地,是令英雄埋骨荒山,不得见天日的人心。
“英雄埋骨地,哪有不干净,你不觉打扰,我便陪你。”姜稚衣跪坐下去。
“怎会,今日得郡主作陪前来,其实我也刚好有些话想替他与你说。”裴雪青指了指那方墓碑。
“什么话?”姜稚衣好奇问。“他从前对郡主做过许多过分的事,说过许多过分的话,其实后来一直想与你道歉。”
姜稚衣一愣,意外地眨了眨眼。
“他-->>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