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买的锅是铁锅,陈茶想着拿油先浸泡一下,会少生锈一点。
练好猪大油,陈茶把清澈透亮的油装进不锈钢盆里,然后把焦黄酥脆的油渣撒了盐用白瓷盘装了起来。
又拿了颗白菜扒掉外面的老菜帮,清洗干净之后把白菜从中间一分为二,白菜帮放在一边,把白菜叶切成丁放进盆里撒了点盐放着,然后开始和面。
白面太贵了,陈茶只拿碗口有一圈蓝边的白瓷碗装了半碗面,想着少包一点水饺打打牙祭就好。
但是和面这事是个技术活,生手和面往往不是水多了就面粉多了,等陈茶和出如意的面团,用了近两倍的面粉,看看瘪下去的面粉袋,陈茶心疼得快哭了。
带着像丢了十块钱一样得心情,陈茶把菜叶的水分拧干,往菜叶里面倒油渣的时候,手抖的跟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倒多了。
调好馅,就开始包水饺了。
这同样不是南方姑娘陈茶擅长的,水饺包的歪歪扭扭,直到快包完了,陈茶才逐渐摸清门道,渐入佳境,包的水饺也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唯一能让她心里舒服点的大约就是那些面不算浪费,跟饺子馅包到一起正正好好,没剩皮也没剩馅。
陈茶烧水的时候,程樘准备工作完成,爬到屋顶上开始修补破洞了,他轻轻敲掉了破洞附近一部分不稳定的屋顶,东西方向架上自己做的两根细短木梁,又在横梁上铺上割回来的苇草编成的席,在席上抹了厚厚的红土泥,最后是往上盖瓦片。
陈茶扬起头,看着重新堵上的屋顶,顿时觉得暖和多了。
陈茶的水饺刚煮好,程樘也进门了,她抬头冲他甜甜一笑,“快洗手吃饭!”
程樘被陈茶明艳的笑容晃了一下神,她本就长得美,但平时撒谎的样子像只小狐狸,此刻却像一个新婚妻子一样吩咐劳作了一天归来的丈夫洗手吃饭。
程樘舔了下唇,难得一句嫌弃得话没说老实回头去洗手了。
那套破桌椅被程樘扔到门外了,两个人就着灶台坐在两截木头上吃水饺。
“你怎么会包这个?你们南方人还吃水饺?”
陈茶摇头,“不吃的,在家的时候从来没见过。是去年过年那会儿碰见一户人家收留我在他家过春节,除夕那晚跟那家的大婶学的。”
程樘咂摸了下,她说的是人家,不是好人家。
“后来呢?”程樘问。
陈茶筷子顿了下,“吃了晚饭我去厕所忘记带纸,便转身回去要,在门口听见那大婶跟大叔商量晚上怎么让我跟他家的儿子生米煮成熟饭,当他们儿媳妇。”
她垂下眼,小声补充,“他们的儿子都三十多岁了,是个傻子。”
她听完悄没声地偷跑了,再没回去。
所以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好?
程樘不会安慰人,半晌挤出一句,“这饺子馅调的不错。”
陈茶:“……”
看程樘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特别真诚地看着他道:“程樘,你就算真没坐过牢,腿也不瘸,有房有地也一定不好娶媳妇!”
程樘:“……”
他筷子虚指了她一下,吓唬陈茶:“你这是告诉我,我应该先办了你,也生米煮成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