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墨笑了:“不需要懂,记住即可。”
“一派胡言!”假太监道,“我看你只会不求甚解地死记硬背而已!”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莫墨笑道,“这种道理,岂是刚认字的孩子能懂的?可是他们不需要懂,记住即可。等到他们将来成年了,遇到了困顿之时、恰逢了难以抉择之事,便会回想起这句话,那时候才会真正地懂它的道理,一瞬间便会领略到古人的意境,并且在这意境中找到前行的力量;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这种圣人道理,小孩如何能懂?不需要懂,记住即可。等到将来长大成人,穷苦不堪之时,回想这句话,立刻便懂了,原来圣人也有如此境地,但是圣人没有放弃,却在这困境中找到了坚守道心的意义。从来没有哪位先生能让孩子们自小便懂得圣人道理,其实很多圣人道理先生自己也不懂。但这不妨碍,只要记住即可。记住了,背下来了,早晚有一天,遇到类似心境,便会豁然开朗。学习是一生之事,而不是孩童之事。先生要做的,就是先把道理教给他们,而不是教会他们。先生其实教不会的,要等到他们长大了自己去学会。”
这段话说得在座所有人都颇有体会。
“好,待到入学之时,有你一个教书的位置。”黄太子拍板道,“但倒是若是发现今日你所言都是吹牛,我要打你板子的!”
一说打板子,莫墨没反应,身后的两个侍女都笑了。
莫墨告辞之后,赵虎问钱蕴:“我不识字哈,也不是很懂他们说的啥意思。但是我明显感觉,这个童梦泽跟这个莫墨,说的是相反的意思呀!怎么都入选了?”
钱蕴笑道:“这便是学问!”
第三个进来的秀才,众位考官一见他便笑了。
“你可以免考。”钱蕴道。
林秀才笑道:“初时不愿与你们掺合,但近来发现,云土国确实好起来了。造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建筑,我原以为你们要造青楼,后来听说是学宫,颇为感动。在云土国三年,未曾做过什么,如今这学宫,我该出一把力的。”
黄太子知道眼前这个秀才如今已经神功盖世天下无敌了,但他并不怕林秀才,因为他知道此人最讲理。
“若你当了先生,你教什么?”黄太子问。
“教对错。”林秀才道,“今人皆道,小孩子才讲对错,成年人只论利弊,我便不信这个道理。我觉得说这话之人,往往是那儿时没学过对错的人。不论对错的利弊,不过是那私利而已。只能利己而不能利人,从高处看便不是利而是害了。成年人拗不过来,孩子还有希望。我若当先生,先教这个。”
“好。”黄太子笑道,“你爱教什么教什么,朕信你不会瞎教。话说,你与柳兮兮何日成婚?”
林秀才傻了:“这-----为何这么说?”
“你不愿娶她?”钱蕴笑问,“嫌弃她?”
“柳兮兮是女中豪杰!”林秀才郑重道,“三年蛰伏,一朝雪恨,救万千黎民于水火,强我林云百倍,谈何嫌弃?”
“那就是愿意咯。”江广道。
“我----”
“万事通透的林秀才,怎会如此扭捏?”黄太子道,“你是讲理之人,难道还讲不出自己的心意吗?”
林秀才笑了,坦然拱手道:“我自是愿意得很。”
众人皆笑。
众位大人身后的案板内突然传出一女声:“须得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才行!”
林秀才闻言,错愕之下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