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办到的事情,一定可以办到。”
欧阳翼放松的坐在椅子里,左手大拇指不断地摩挲着玉扳指,“我相信你。”
……
南阳府别苑。
江大婶心有余悸的说道,“树儿,你长点心眼儿,别再出去了,外面这么危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婶娘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你就忍心?”
“婶娘你别说了,我…我不出去就是了。”江树的语气有些低落,眼底的落寞如同秋天的落叶,萧瑟中带着丝丝凄凉。
江大婶心疼得拍着他的后背,温暖的大手散发出的热度,如同冬日里的阳光,照进江树的心底,驱散了他的不安。
江树的嘴角勉强牵扯出一丝笑容。
门帘突然被人掀起,一阵强烈的风从外面刮了进来,来的人脸上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这都多大的人了?还用得着大娘安慰呀?”
欧阳翼轻轻摇着扇子,一身雪白的披风,迎风而舞,衬得他面冠如玉,唇红齿白,他十分自然的坐了下来,把扇子握在手中,眼睛紧紧盯着江树的一举一动。
经过欧阳翼的调侃,江树感觉有些不自在,迅速与江大婶分开,“小王爷,你别嘲笑我了。没有你的同意,我想出去,比登天都难。”
欧阳翼的眉头微微上挑,手里的扇子如同一片洁白的羽毛,在他的掌心轻轻旋转,“就算我不让你出去,你就不想出去吗?”
江树下意识的想否认,但面对欧阳翼镇定的眸子,他还是抬起头,“你猜得不错,做错事的人不是我,不是我爹,是那些坏人,凭什么要用我们的性命为他们买单?这不公平!”
欧阳翼静静地聆听着江树的抱怨,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仿佛是一位超脱于世外的仙人,冷眼旁观人世间的疾苦。
等到江树吭哧吭哧喘气的时候,欧阳翼才慢斯条理的说道,“你想问你爹报仇吗?”
“想,当然想!”
“你打算以卵击石?”
“……”
“还是打算把自己的命也赔进去?”
“……”
江树眼底的火光渐渐熄灭,重归于平静,他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
江大婶紧张得看着两个人之间的对峙,插也插不上嘴,等到他们停战的间隙,她才将两杯热茶放到他们的面前,“虽然天气回暖了许多,倒春寒还是挺冷的,别光顾着说话,喝茶暖暖身子。”
欧阳翼优雅的将茶水放进嘴边,微微抿了一口,又将茶盏重新放回到桌子上,“大娘,你别担心,我就是和他说说话,我们也就是开开玩笑,我没有恶意,他也不用紧张,更何况,有事相求的人是我。”
江树的眼睛倏然一亮,“小王爷,你能求我什么事?”
欧阳翼发出痴痴的笑声,“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你怎么做了。”他转身又看向了江大婶,“大娘,你这茶真好喝,要是能配上一些桂花糕,软绵的滋味更是回味无穷。”
江大娘的年纪摆在那里,她明白,有些事应该交给年轻人去做,她不便参与进去。
“好啊,你们年轻人好好说一会儿话,我去小厨房看着她们做,保证味道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好。”当她刚刚离开,欧阳翼的脸色不复刚才的调侃之色,反而多了几分凝重。
“江树,我需要你帮忙,你需要签下一份保证书,才能真正保证自己的安全。”
“能让小王爷相求的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让我来猜一猜,莫非,你想让我放弃复仇吗?”他眼底散发出的冷寂,欧阳翼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
欧阳翼点点头,“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我需要你的一份保证书,不会帮着西凉王作证去对付东羽王,而东羽王也不会威胁你的安全。”
“小王爷,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东羽王,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他又如何能容忍我的存在?或许,我的下场跟我的父亲一模一样,我死了不要紧,那我的婶娘呢?谁能照顾她?”
欧阳翼淡淡一笑,用嘴咬破了指尖,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手指留下来,显得分外刺眼。???他从容的从怀里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写下了一大段话,“玆以南翼王爷名义起誓,保护江树极其至亲的安全,若有违背誓言,江树可以揭发东羽王的所作所为,南阳王府绝对不会包庇。”
随后,落款处以他的私印为凭。
他将手上的血迹处理干净,又重新将帕子迭好,递到江树的手中,“这样的保证,你可满意?”
江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有样学样的把同样的保证,递给了欧阳翼,“小王爷,别说得那么高大上,我做出的牺牲同样不小。”
欧阳翼剧烈得咳嗽起来,差点喘不过气来。
谁说这小子是怂货?分明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