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休道:“你是羽渊之下的那棵若木,景憧、休曲伴你而生。如此,景憧才与你长得相像;休曲才会自你一出生就伴你左右。”
安之道:“不是说我才是真正的婖妙。”
谛休道:“这不并矛盾。怜舟隐夺你的一切,你成为怜舟隐而死,死后化为若木。”
他上前一步,像安之伸出手,仿佛在邀请他,“若木,我对你已经放任很久,再这么下去你恐会灰飞烟灭。回来吧,做回我的一颗木心。”
他从手中结出一株细弱如野草般的小树。
看着那株小树,安之不能接受,退后三步,眼底闪烁泪光,摇摇头,“我有自己的思想,不想被任何人用任何理由随便支配,包括‘为我好’这个理由;也不想成为谁的一部分……我不想……我不想!”
谛休放下手,“你必须要回来。见存即凡,情亡即佛,这不只是为了你好。”
安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沉声道:“你们不要逼我——”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听着像在威胁。
谛休长叹一口气,清浅地喟叹道:“你总是不撞南墙,不肯回头的——”
……
微风柔和地吹拂,温柔地爱抚安之的脸庞。
醒来时,他没有身处浮梦匣中,而是在居狼身边。
他们在御剑飞行。
安之问;“我哥呢?”
居狼答:“释槐将秦淮送回家了。”
“哦,那就好。”安之又问:“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居狼道:“你我之间早结下援神契,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不知为何,安之心底异常平静,仿佛一潭死水。他浅浅发声:“那我的生与死是不是都要你的同意?你真的对我太执着了。你不想让我死,我就只能做孤魂野鬼在世间游荡。”
“是。”居狼从不否认他的心意。
俯瞰蓝田白云,他们走在天空之上,晴天的风如小鹿一般钻进安之的衣服里,活蹦乱跳着。他淡淡地问道:“你有事想与我解释?”
居狼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有事要与你单独解释?”
安之答:“御剑飞行,人剑合一,起心动念一眨眼就能到目的地,我们何须像散步一样慢悠悠,你不是有事要与我说是什么。”
脚下的剑停下。
居狼转身,凤目认真而专注地望向安之,说道:“你在s城出差……”
“我都知道了。”安之打断他的话,风轻云淡地说:“在其位谋其政嘛,帝君的确要顾虑周全,我并不怪你们。”
居狼着急解释:“我一直在找能两全的办法。你要信我,我一定能找到!”
安之笑道:“事若求全何所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是初中语文的文章,你这么大把年岁还没想明白吗。”
居狼能接受安之或闹或喜,唯独不能接受他太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