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也是在这样的村子里长大的,已经好久没回去过了。”
月满盈再次露出笑颜,话落便张开双臂沿着大路兴奋的向村子的方向跑去。
阮恒见状扬起笑容,也快步追了上去。
阮家很好找,自村口遇见一年轻的外门弟子一打听,再经对方一描述后指了指方向,两人很快看到了那两颗极为明显的垂柳。
来至院外透过篱笆就能将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院落格外整洁雅致,虽已有三年的光景,但一切都跟新的一样。
院中凉亭的木榻上,阮自洐正低头在编制竹筐。
许是这环境太安逸,住久了自身的敏感度就会降低,恰逢此时正入神,阮自洐竟完全没发觉院外站了人。
“你们找谁?”
一伶俐的少女手里端着竹笠自前屋走了出来,瞧见院外的人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这一句引得阮自洐抬起头来,诧异看去。
“三叔。”
阮恒微微一笑,轻声唤了句。
阮自洐愣了一下,直到面前阮恒的模样渐渐露出些年少时的轮廓,阮自洐才恍然认出此人:“恒儿?”
话落,连忙招呼那伶俐少女:“阿苋,快去给你恒哥哥开门,让他们进来。”
少女不是旁人,正是阮离的妹妹阮苋。
“恒哥哥?”阮苋也有些意外,显然是阮恒大了几岁之后整个人变了很多,尤其是气质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这才让她完全没认出来。
进了院子,阮自洐招呼两人在木榻上坐下,而后目光将阮恒看了个便,才点头道:“你长高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身上灵气醇厚不少,看来这几年修为大有进步!”
“爹,恒哥哥下山来看您,您别跟个老先生似的端着评头论足。”阮苋捧着茶具而来,对着自己的爹爹毫不避讳的批评提醒,转头又对着阮恒微笑:“恒哥哥,喝茶。”
阮恒颔首接过,道:“三叔本就是长辈,而且还记得我之前多高多壮,连周身灵气的厚度都知道,我很高兴。”
阮自洐倒是大笑了两声,很是桀骜的道:“阿苋说的也对,而且这人真的要时刻提醒自己莫要说教,这一说教起来就会有上了年纪的感觉。”
<divclass="tentadv">“三叔正值壮年,也不想你把我当成个老头子。”
说罢便是话锋一转:“前几天你三婶婶自宗门回来就跟我提起,说是碰见你了,你这马上就来看我们了。”
“说来惭愧,阿离闭关三年,我早该替她来看望三叔和婶婶的,只是一时沉迷修炼,经常忘乎所以。”
月满盈自一旁抢言道:“前辈莫要怪师兄,他是宗门里最努力刻苦的弟子。”
“这是哪里话,你们能来我就高兴,有空就常来,没空也没关系,既是入了宗门,那万事都不及修炼重要。”阮自洐说着,不禁心中生出些感叹来:“真是没想到,这阮家最后入了天归派的竟是你和阿离。”
“这些年,你一定也吃了很多苦。”
阮恒抿唇一笑,并未抱怨诉苦,而是道了句:“我甘之如饴,只希望能不被同门落下太远。”
像他这样的资质,入天归派这种事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可他却真的做到了。
所谓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他一直这样警醒自己,不可懈怠一分。
“你有这份志气就好。”
说着,阮自洐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院外的大路,才又道:“今天就住下吧,家里有多余的房间,晚上让你三婶婶做些好吃的。”
阮恒正有此意,当即点头应下了。
晚上,屋内欢声笑语,月满盈活泼热络的性格很快便跟阮铎阮苋打成了一片,说起一些有趣的见闻,引得众人笑个不停。
鹤清扬的胡须都笑的一直翘着,开心的像个老小孩。
虽然家里每天晚上都这般热闹,但今日显然更盛。
可就是这样一张张笑颜中,只有阮恒表面似是在跟着笑,心里却觉得一阵落寞。
因不想面对阮家人,他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去娘亲的坟前看望了,而今面对这般和谐欢快的家庭场景,他还是有一种置身事外旁观者的感觉。
明明就坐在一起,可他却只觉得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