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致远应了?一声,夹杂着微弱鼻音,老实被她带走,前往自己?卧室。
没过多久,医生接到电话后赶来,给韩致远做了?细致检查,又核对检测卡的结果。
“应该是流感,吃完特效药,等退烧就?好。”
医生道,“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回院里就?医,但也是观察为主。”
“那?让他在家里休息吧,到处乱跑再加重病情?。”
医生继续开药:“我建议您也吃药,起一个预防作用,以免被传染了?。现在换季是流感高峰,都是病毒性的,威力不可小觑。”
“好的,一天两?粒?”
“对,患者一天两?粒,预防一天一粒。”
楚弗唯确认完药品,就?将医生送出门去,联系家政人员待会儿来熬粥。她将所有事打点妥当?,才有空进屋看韩致远。
虽然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她第一回进他的房间,好奇地?左顾右盼。
简单的深色桌椅,整齐排列的文?件及书籍,床头还摆有笔记本电脑及耳机,以及稀奇古怪的电子设备,跟他办公室的风格差不多。
窗帘被拉起来,致使光线昏暗,唯有屋外的灯照明。
韩致远躺在床上,面庞偏向一边,漆黑睫毛垂下。他脸上沾染绯意,看上去没有退温,沉沉地?睡去。
楚弗唯瞧他毫无防备,稀里糊涂就?有点心软。她见惯他面无表情?、冷言冷语,现在脆弱无助地?入眠,犹如俎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涌生难以描述的感受。
原来韩致远也有正常人的一面,她习惯他的沉着靠谱,都忘记他也会生病了?。
楚弗唯伸出指尖,触碰他额头温度,却撞进深黑色眼?眸。
韩致远突然睁眼?,跟她拉开些距离:“出去。”
他声音发闷,毫无震慑力。
“为什么?”
“再把你传染了?。”
“我会吃药预防的。”
楚弗唯蹲下,在床边看他,轻声道,“行了?,你睡吧,过一会儿叫你喝粥。”
韩致远闻言却不肯闭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脑袋混沌不清,失去理智的思考能力,连带晦暗不明的情?绪都暴露无遗,恨不得要将她的身?影刻进眼?底。
昔日的克制都土崩瓦解,视线也只能挂在她身?上。
楚弗唯见他如患病狗狗,还得意洋洋地?逗对方?。她用手指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嘲笑道:“没法趾高气扬了??让你最近嘚瑟,终于病倒了?吧?”
“是谁要风度不要温度,乱穿衣服搞得发烧了??”
“哼。”
他面对调侃,付出些许鼻音,颇有“万星幼童欺我病无力”之感。
楚弗唯逗趣结束,她见他还不闭眼?,软声规劝道:“别闹了?,快睡觉,等你康复了?,我才好压迫你。”
“我可是救你于水火之中,要记得我的大恩大德。”
“嗯。”
韩致远双臂压着被子,听?着她的声音,轻轻地?阖眼?:“只能以身?相许。”
屋内沉寂下来,他紧蹙的眉头舒展,终于陷入炽热的梦境。
数缕微光落在他脸庞,楚弗唯伸手掩门,挡住外来的光束,像不忍心将他惊醒。
良久后,她小声道:“……想得还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