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不诓她,与她直言:“烧毁的那份,是假的。”
容温:……
他当时神色认真,俨然是真的让她选择,烧毁的婚书——却是假的?她想过很多种顾慕那般做的缘由,却是未想过,烧毁的婚书是假的。
如顾慕所预料,容温皱了皱眉,带着情绪看他,语气凶凶的:“骗子。”
她正欲从他怀中起身,将那本厚册子拿过来,顾慕清润的嗓音已又落在她耳边:“检讨书里已字字句句交代清楚,并对阿梵认错。”
容温:……
她早些日子,就已想明白顾慕当初是为何要那般做,为了与她之间归于平等,却是未曾深想,他虽给了她选择的权利,却也从未想过真的让她走。
她看了眼厚册子,好在已提前交代,便不与他生气了,默了一会儿后与他道:“可我改名字了,我现在姓温名容,是温容,不是容温了。”
容温话落,顾慕的指腹按在她唇瓣上,俯身离的她的唇仅有一指,嗓音低沉道:“不是常问我,祖母为何将我赶出恒远侯府吗?”顾慕在她唇上轻吻:“祖母与我说,若不能娶你为妻,便让我再不要进恒远侯府的大门。”
当时,容温离开后,顾慕虽然身上有伤,老夫人却还是把他唤去了静安堂,未对他再用家法,只道:“阿梵走了,你是如何打算的?”
顾慕回她:“去临安陪她。”
以他对祖母的了解,既然容温走了,自不愿他再跟上去,可祖母只与他道:“你若不能将阿梵带回来,你也别回恒远候府了。”
顾慕对老夫人的了解是不错的,若容温当真对顾慕没一点心思,她自不会让顾慕再去找她,可她人老了,心却是敞亮的。
能看出来,容温对顾慕是有心思的。
容温听他这样说,心中思绪繁乱,未等她再问,顾慕的吻已绵密的落了下来,容温闭上眼眸,给着他回应。
也会将柔软舌尖探入他口中,与他深吻。
一连好些日子的赶路,马车车厢俨然已成了他们之间最为坦诚相待的地方,容温对这个空间很有安全感,不自觉的两个人就会吻到一处。
她越来越发现,她喜欢顾慕亲她,特别特别的喜欢,赶路的这些日子,他时常会坐在车窗前翻看书卷,而她只要是想让他亲她了。
就会主动走过去坐在他怀里。
他懂她,就会去吻她。
除开几次他带了情绪外,他的吻都特别温柔,如春日里的暖风,也如夏日山涧溪流在心间拂过,让她如饮了酒,对他很是着迷。
一刻钟后,容温双腕环住顾慕的脖颈,眸中已泛起水雾,早已被他吻的动了情,嗓音糯糯的问他:“二表哥——心里恨我吗?”
顾慕眉心微动,看着她。
容温又道:“二表哥与我亲吻时,平日里不显露的情绪我能察觉到几分,我总觉得——你恨我。”
顾慕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俯身又要去吻她,被容温躲开:“二表哥果真是恨我,可我想不明白,我何时得罪了你?”
她就算是躲开,也终是在顾慕的怀里坐着,终是躲不掉,在深沉的亲吻中,容温的这个问题逐渐被驱散,直至不见。
只余旖旎。
——
马车继续向北,行了数十日,将要至宣州城境内时,又细细碎碎的落起了雪,越发的冷寒,容温坐在马车里,算着何时才能到上京城。
这几日,云烛和净思都不见了,给他们赶马车的人容温也认得,是顾慕手下的暗卫,她本无心问这些事,顾慕却一一都给她讲了。
几日后,上京城东南城门入口处,仁昌帝身边的陈公公亲自顶着风雪候在这里已有一个时辰了,他身边的小太监有些不满的问他:“干爹,顾中书不是申时就能到?这都酉时了,怎得还未见马车的影子?”
陈公公瞥了他一眼,斥责道:“闭上你的嘴。”
又过了有半个时辰,陈公公才瞧见城门外一辆奢华马车驶来,车门两侧悬挂着碧螺宫灯,上面绘着彰显慈悲的彩莲。
陈公公迎上前去,待马车停下,尖声询问着:“陛下听闻顾中书受了伤,特意让老奴在此候着,问询一下顾中书的伤是否严重?”
车厢内过了一会儿,才传出一道女子的声音,虽轻柔却带着些情绪:“陈公公先让开道吧,二表哥他这会儿已昏迷,须尽快回侯府。”
陈公公闻言一惊,‘哎呀’了声,就要退让开,还未抬起步子,身后就传来一道冷沉的嗓音:“孤今日无事,本是在此闲逛,却是巧了,瞧见了顾中书的马车。”
太子走上前来,对着马车里问道:“孤与顾中书许久未见,不知可能进顾中书的马车里一叙?”他话落,依旧是容温回的话:“二表哥他受了伤,已然昏迷,太子殿下不知?”
陆砚闻言轻抬眉尾,一双狐狸眼微眯,嗓音里带着几许着急:“顾中书受了伤?孤却不知,是否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