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问尘:“什么游戏?”
“就是下五子棋啊,”时晏笑得很灿烂,就差把别怕我我是好人几个字贴在脸上了,毛笔在那张废纸上点啊点,洇出了团墨水,“一局定胜负,谁输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件事情。不能反悔的,怎么样?”
楚问尘饶有兴味地颔首,想看时晏能玩出什么名堂。
“那我先下?”时晏试探。
楚问尘大概知道他抱着什么心思了,微笑着问了句,“不能我先下吗?”
“……”时晏努力回忆着印象里的棋招,确定自己后下也是有80的赢面,不情不愿地点头,“行吧,那你先……”
“不必,”楚问尘又否决了,气派安然,花雨堆积在他脚下,谪仙似的清冷,“你来吧,毕竟上局我黑子。”
时晏要很用力地控制住自己才能不勾起唇。
不是他想耍赖,是棋局就刻在他脑子里啊。
五子棋这玩意儿,不像什么象棋围棋一样千变万化,它的规则如此简单,赢法如此轻易,以至于,前人早就把它摸索得透彻无比了。
所以,它其实有必赢的方法。
时晏高中时就知道几招,但后来几个月没下,今天才捡起手感,顺着记忆,下了一子。
楚问尘唇边噙着笑,随着他的棋路,接了下去。
开挂就是爽,片刻后,时晏停笔,假惺惺道:“我赢了哎。”
“嗯,”楚问尘目视他,似笑非笑,“你赢了。”
时晏:“……”这被人看破一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他一丢笔,“那说好了,你带我出去,行吗?”
楚问尘了然,“你不能自行出去?”
时晏苦巴巴地讲了大概怎么一回事,叹气,“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原主父母那么紧张干嘛?
这时院里突然来了人。
是府里的大丫鬟,还有她娘,母女俩一起待在时府快二十年了,在下人中很有威信,平日里不少事情除了管家外就是她们代劳了。现在指使着十来个丫鬟,往院门的牌匾旁挂灯笼。
时晏一见来人就噤声了,大丫鬟笑吟吟地向二人行礼,“少爷公子好,奴婢们在为上巳节的到来做准备,待会就好了,不碍事的。”
时晏问,“上巳节?”
“是呢,”大丫鬟不卑不亢,“还有几天就到了,热闹的很。”
魏姑在旁边拍了拍自己女儿,示意赶紧去干正事,也跟着说,“少爷们继续玩吧。”
上巳节,旧历三月三,是个集热闹和浪漫于一体的节日,临水宴饮,修禊踏青,有情人还能出行约会,又称女儿节。
时晏心里不禁涌上了个点子。
几日后。
马车粼粼声踏过府门,管家抻长了脖子往里看,质问马夫,“这是少爷?”
“不是啊,”马夫一甩鞭子,“这是楚公子,要出门为上巳节采购的。”
管家还有些狐疑,毕竟楚问尘一贯低调,怎么就今天坐了马车。
可想到是为了上巳节的话,似乎就又有解释了。
楚问尘手指撩开帘,探出来的五指纤纤,骨节分明,露出脸道,“王叔,是我。”
管家疑虑终于打消,略微看了一看,就放行,“楚公子走吧。”
马夫道了声好嘞,鞭子当空一甩,策马而去。
车内的雅座下。
时晏双手撑地,支着身体慢慢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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