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同,跑起来分外快。”那人向莫颜身后看了看,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那里,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淹没在青葱绿影里。
“哎…慢着点!…我哪里就这般可怕?”莫颜挑了挑眉毛,有点委屈。
“看来是流水有意,落红却无情啊!”他拍了拍莫颜的肩头,临上马不忘说风凉话,“对了,你练功的石头不是在你的马匹上么?怎么给人劫了去?”
“我看那路人走的方向和我们相同,不妨让他们帮我们运一路,到时再取回就是了。”
“你啊!当真会偷懒,难怪曼冬总是奚落你。”
“妇人之见,何必当真?”
“这话敢当着她面上说么?”
“这个么…”
“哈哈哈哈!。。。。。。”
。。。。。。
那两人已远去了,水清舒了口气,心情却并不轻松。她的弓箭还在背上,那把诡异的剑却不见了。
这该怎么回去?
她踌躇着。
不管怎样,不能消沉!水清,镇定镇定镇定!她攥攥拳头挥着手臂给自己鼓劲。
“咕咕。。。。。。”肚子饿的迅速把她鼓起的精神头儿给泄得一干二净。“还是找吃的要紧啊。”
天色有些昏暗了,林子里的温度也降下来了,草木上渗出丝丝凉意。
她拉紧外套,还是抵不住寒意。
顺着那潺潺溪流,她走了不知有多久,腿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草丛里只分布了些皮如红绡,缀成小串的红色小果子,一簇却顶不得一个指头尖大,吃来甜甜但难饱腹。
她吃得十几串,只觉得满肚子寒水,苦不堪言。
她又撑着走了几步,猛然瞧见不远处有萤萤灯光,待看清是一个林间小草屋,还围着篱笆,小小的院落倒还整洁,房后堆着草垛。心中不觉惊喜万分,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抬手敲敲木门,一个老太太颤巍巍地拉开了门。
“婆婆,我迷路了。现在实在饿极了,可否给我些吃的?”水清满怀希望。
谁知那老太太一听声音扬起手中的拐杖就要打。
“你这野丫头,这些日子给你偷骗去了多少吃喝,还不够么?欺我老弱无力,我…我打死你!”说着便追将出来,脚步不稳,拐杖挥的却委实不弱。
水清可给打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那老太打得目标混乱,再仔细一看踩发现她两眼无光,显然是双目已盲。定然是这几日有哪个年轻女子偷去了些她的食物,以致她一听到年轻女子的声音便忍不住怒气横生。
水清叫苦不迭,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夺路而逃。
吃的没讨到,反挨了些闷棍,她心里着实郁闷。
夜幕已沉,到哪里去安身落脚呢。
她觉得委屈得紧,却挤不出半分眼泪。
现实是,即便她这会儿哭得梨花带雨,也不会有故事里常见的英雄救美,怜香惜玉。何况她现在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自知也美不到哪去。
现实也是,她没有那么娇羞无力,弱柳扶风。越是饥寒交近,她活下去的欲望就越强烈,两个眸子都铮铮亮着冒绿光,活像匹小野狼。
饿是一时饿不死的,身子困乏倒是真的。她回头看看那草垛,藏个把人似乎还绰绰有余。这时候谁还管那盲目老太太批不批准呢,人快折腾死了,什么繁文缛节礼仪气度都飞到爪哇国去了。水清也没多想,便悄悄翻了篱笆直冲那后院的草垛。
左拱右拱,把自己埋深点,又扯了些干草覆在身上,阳光晒过的淡香终于给她增加了些温暖。
但不知怎么,她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屋里的灯光熄了,那老太太是不可能突然杀出来了。
她这么想着,一翻身,突然身下一虚,竟陷了进去。她慌着挣了挣,还没凑足气力,一只肥硕的大手忽然捂上了她的嘴巴,她闷哼一声,硬生生被拖入了草垛中!
水清被那手捂得忿了气,未待挣脱开,就发现一个大狸猫一样的圆脑袋冒了出来。那脑袋的主人举起另一只肥嘟嘟的手,示意她静声,看到水清点了头,才缓缓地移开了手。
水清喘了口气,惊恐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反而半句话也说不出。据说人郁闷到极致反而更平静,水清就面临着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