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清在飞机上提示巫以淙他当年的绑架案有异常,也是有人得知宴重调查零度计划想拿这件事威胁他,试图拿宴梃来逼迫宴重收手。
那时宴梃还以为当年自导自演的绑架案出了漏洞,没曾想伽亚已暗流涌动。
乃至他们离婚宴重始终不同意,也有部分原因是担心两人分开后遇到危险,两个人待在一起他更放心些。
李斯特这件事中涉及到芜穗的部分没有人捅出来,知情人本就少,加上宴重与调查科做出的交易,让他们从中顺利的隐了身,具体交易细节宴梃便没有再过问。
巫以淙捏了捏掌心,打起几分精神:“你是指这一次还是一开始到伽亚那次?”
宴梃苦笑,“一开始,还记得被朱愉找到的装药方的盒子吗,说到这儿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听了先别难过。”似乎担心他情绪,宴梃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千言万语都哽在喉间一时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巫以淙轻轻吸了口气,心一沉,缓缓问道:“什么事……”
“银朗的那本书被烧毁了。”
他们被救出来时本就非常混乱,后面又手忙脚乱地换地方。
那本书不知道掉在哪里,大火之下只剩下一片灰烬连找的机会也没有,在巫以淙的注视下他不得不说出擅自的决定,“我和李斯特正在谈条件,他手里那张药方,万一有用……”
宴梃知道这个做法巫以淙不会赞同,但让他看着巫以淙副作用发作什么也不做,他也做不到。
他小心翼翼说道:“那张药方方慕也看过,记得里面大概的内容,不用担心他拿出来的是假的——李斯特现在的处境加上身体状况,也同样需要解药。”
李斯特虽入狱但他牵涉到的人与事太广太深,他所属的利益集团和反对零度计划派最近斗得不可开交。
如果说齐宣暴露仅仅是让参与零度计划的人惴惴不安,那么作为隐藏至深的李斯特则让各方都有所忌惮——三十多年的经营,利益集团盘根错结,即使有实质性的证据清算起来仍然非常棘手,加上牵涉到的人又全是顶尖的大人物。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演变到现在已经是一摊烂摊子,调查科和联邦法院忙得不可开交。当然这一切都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也多亏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李斯特身上,他们才能够清净养伤。
“那张药方是假的。”
巫以淙嘴角微微一扯,想要牵出一个微笑,可却是徒劳,身上各种细小的伤口和大脑的钝痛,根本无法做到,于是他干脆闭上眼,慢慢解释:“那天在车上我已经告诉你了答案。”
他向李斯特提起那本书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救兵,同时也不想让李斯特得偿所愿。
他就是想告诉李斯特,他自以为是戏剧落幕、不惜现身炫耀自己的完美谋划反而证实了大家的猜测,也留下了致命的实质性证据——有些设备科技含量低,不依靠信号传输,能发挥的作用却不容小觑。
宴梃不解,什么时候说过?
巫以淙抬手挡住光线,“‘守护安列娜遗产的正是有黑鸢尾纹身的人’,我也是到最后才想明白,芜穗怎么可能没想过万一齐宣先拿到药方怎么办?她计划如此周密,真这么明显的话何必多此一举给你一本书,可见这些都只是指向真药方的线索。”
“可是银朗已经死了。”身上有黑鸢尾的貌似只有银朗。
巫以淙转了转眼珠子,“还有一样东西,应该还在你身上,那晚穿的衣服里的东西还在吗?”
当时他随手塞进了宴梃兜里的东西,也刻着黑鸢尾。
宴梃思索片刻,松开他的手走出门,过了几分钟又在他身旁坐下,“这个打火机?”
银灰色的打火机冒出零星的火苗,外壳上正刻着一朵精致的黑鸢尾。
“银朗一见到我就给了我,却没有明说,那时他应该就在等待道出真相的时机。后来他死的时候,包间里谭疏和方慕等人都在,他不能说出来,直到你说芜穗也寄了本书给你,尹莫在银朗遗物中也看到这本书,我才猜测到书或许有某种暗示。”书里的线索其实不难猜,芜穗伪装成干妈时陪着他看了无数遍这本书,她相信他一定能发现书里的暗示。
书中拥有黑鸢尾的是一位来历神秘的牧师,牧师非常喜欢烟斗,平日里并不会点,只在最后帮助安列娜的女儿时点燃了烟斗庆祝死去多年的老友计划成功。
巫以淙将牧师出现的场合想了许多遍才做出这个大胆的猜测,而尹莫说的银朗几乎不抽烟又给了他一份信心。
宴梃顿时觉得手里的东西价值千金,恨不得马上扫描内部构造,被巫以淙拉住,他还有许多想要问清楚的。
“其他人现在在干什么,不要骗我。”这一次损失太大了,如果不这样李斯特不会觉得一切尽在他掌握,也不会现身,他们也找不到实质性证据,他只能这么劝慰自己。
他的语气很认真,宴梃坦诚道:“这一次我们的容貌都暴露了,何凝和老沙换了假面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养伤,估计三四个月后就能生龙活虎。至于你那边的人,松鼠和蓝鲨见你伤势稳定下来便回了自己常待的城市,他们打算重新经营一个身份,灰的话……他开枪解决了朱愉,估计心情有些复杂,不过灰色被李斯特攻击造成的影响足够他忙几个月,还有那些来帮忙的朋友,我和他加上你的那份,给了那几位老朋友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