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格格党

第289章（第1页）

他站起了身，点着手道：“玄甲军是边军。他们要镇守边地的疆土。若是我借出兵去，那么一旦有从外头攻将进来的，我又拿什么样的人去应付呢？到时内患犹且不平，外头却又反倒闹起来。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成？”

“无论你要如何说，明闻，这件事情都停在这里吧。我不可能同意。”

正说在这里，卫衡却忽然将身体紧绷起来。他目眦尽裂的盯着赵明彰：“你在做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赵明闻惊愕的发现赵明彰正将手握在腰侧的佩剑上，神情冷淡地紧盯着卫衡。见了赵明闻望过来，赵明彰也不过稍微放松了些，但手却仍旧没有离开方寸之间的位置。

“公主您吩咐。”赵明彰向赵明闻一颔首。

“明彰。”赵明闻呵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下。”

赵明彰才默不作声地退到了她的身后，赵明闻不动声色间挡住了赵明彰的身影，随后向卫衡笑道：“叫您见笑了。这孩子到底不懂事。”

这样的说辞，让卫衡不由冷笑出声。

“好、好一个不懂事。我想，只怕是你们早就将这此间的一切事情都定好了吧。在这里逼压着我，也不过是要借着我这名头，压着我不得不将一切事都顺着你们的心意走，是不是？”

赵明闻似乎感到有些惊讶：“您这是怎么说？”

她叹息了起来，似乎觉得有些惊讶：“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哪里敢这么对您呢？”

卫衡哼道：“我看只怕是除了你、除了你们。谁又敢在我面前做出这样的情态来？是我看走了眼。今非昔比，我倒也说不得什么了。”

但赵明闻只是温和道：“只怕其中有什么误会。世叔又何必如此恼怒？”

卫衡更是冷笑。

赵明闻坦然地坐下，转脸就叫底下的侍女送上新沏的茶来，俨然将此间视作自己的地盘。这样主人家的做派更让卫衡吹胡子瞪眼。

赵明闻却相反镇定自若，她低头喝了口茶，才向卫衡笑道：“卫世叔先坐，哪有做长辈的站着，我这做小辈的还坐着的理呢？至于多的事情，且容我慢慢讲来。”

卫衡冷冷地盯着她，又瞧了瞧赵明彰，忽然道：“你倒是养出一个好弟弟来，死心塌地地跟着你，越发连我们这些人昔日的好都忘记了，竟真要持刀向我。”

卫衡此时心中情绪到底繁杂，他是绝不会料想到，这个自己的爱将，竟真愿意为了赵明闻，胆敢威逼自己，甚至将此后的功名利禄都不放在眼中。

这样的人，却偏偏为赵家得了去，他难免也多了几分嫉妒和不自觉的欣赏。

赵明闻却笑了：“他从前依附于我，彼此间的艰难早已瞧进，后来者也不过锦上添花，再没有昔日雪中送炭的情分了。其实今时今日也如此，倘若内乱不平，即使外头再怎么一副光鲜的模样，里头也是全然腐烂的，这样的空壳，又能继续往前几日呢？到了那样的时候，即使你我二人决议挽救，可是，到时候终究只能扼腕叹息啊。”

这是硬生生又将谈论的话题转移到了赵明闻此行目的上，两人心知肚明，卫衡也不好再装聋作哑下去，打叠起精神，又小心应对。

卫衡的态度已经缓和下来，无奈道：“你这说的，竟全然像是那个理。好女郎，竟是瞧着糊弄我呢？哎，我知道你心中那些胆气，可是如今，一应的事情都不分明，难道就平白让你去送死？便是瞧在你阿耶、你阿翁的份上，我也下不了这心。”

他知道自己是无法将赵明闻劝转的，便只能打出赵安时等人来，以此来叫赵明闻信服。

“可那又如何？我赵家世代肯为家国赴死，如今也并不缺我这一人，便是全数葬送了，后来人也当知道我赵家的声名，这就够了。”赵明闻语气平静，“这就足够了。”

“至于更多的，卫世叔所担忧的事情，我也另有一番话。我只需要您给我一队人马，更精锐的人马，除此之外，分毫不动，不需什么给与多少粮草，轻骑简行，直挥灵武郡，其后再一路南下，以此安定百姓。”她的态度坚决。

“我又如何信你？”卫衡只是摇头。

“听闻城外常有魏人劫掠？明彰旧日虽然也清除威慑，但仍然没有彻底扫平。我虽然没有才能，却也愿意为边市一战，若我能够彻底安定这些人，那么——”

“还请卫公允准。”

卫衡沉吟片刻：“好，就这么做，咱们便约定一个期限，若是在此之内，你能完成你的誓约，那么我就答应呢。只是，你要挑拣哪些人？”

事实上，卫衡对于赵明闻所诉说的前景并不看好，因为她本身便不曾具有太多的经历，即使自己凭借旧日的情分答允，那么底下的兵士呢？是否会因此内乱？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平白送死，而一个鲁莽、不知分寸的主帅，更是致命的。既然赵明闻此时愿意主动提出、并且解决这个隐患，他自然也乐意。

“明彰。”卫衡忽然想起了什么，警诫道，“你留下，别跟着你阿姊出去裹乱。”

赵明彰又如何肯答允，眉头一皱，就要开口：“不。”

赵明闻忙用余光一扫：“好了，便照着卫公意思办吧。”

赵明彰这才不说话，倒叫卫衡一噎，抖着手指着赵明彰笑骂道：“你瞧瞧，你瞧瞧，这叫什么事情！嘿、明彰，我倒真没看出来你这本性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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