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嫌厌过于明显,褚昉微微一愣,抹过脸上没有擦干的水珠,故意抹在她颈上。
“你一身酒气,不臭么?”
褚昉还是压了下来。
皂荚的清冽扑在陆鸢脸上,冲淡了她唇齿之间的酒气。
“你……我太累了。”陆鸢声音疲软,带着困倦。
“不会闹你太久。”他又说:“给你缓些疲累,叫你快些入睡。”
他这次倒是言而有信,照旧抱着她换过褥子,规规矩矩睡觉了。
混沌中,陆鸢听到他极为不满地说了句话,好似是什么:“那是我的马,你不该私自控马。”
总之是一件小事。
陆鸢没有心思多想,胡乱嗯了声,入了睡梦。
翌日一大早,她按时起床梳洗,忍着疲惫正要上妆,见褚昉好整以暇坐在桌案旁,悠闲地看着她。
陆鸢看看天色,他当值还早,想到他昨日那幼稚的计谋,好笑又好气,哼了声:“看什么!”
“看你笑话。”褚昉有来有往,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待她快要梳妆好,褚昉才不紧不慢地说:“别梳妆了,康大哥替你去了,我帮你告了病假。”
陆鸢这才反应过来,城东宅子离市肆近,方便他给表哥递消息。
陆鸢眉心堆蹙起来,一件小事也值得他声东击西、如此耗费心力?
褚昉似是看透她在懊恼什么,悠然地碾着手中茶盏,眉目之间笑意很淡,多少有些得逞之后的幸灾乐祸,“是你自己心思多,想歪了。”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陆鸢实在很累,硬撑着爬起来的。
褚昉笑了下,眉梢微扬,“回笼觉不是更香?”
他着实没想到她果真能爬起来。
见她打算洗去妆容,褚昉又认真道:“以后再晚归,提前说与我,还有,不要多管宫里的闲事。”
“圣上召见,难道要我抗旨?”陆鸢辩道。
“圣上如何知道你通拂林语?”褚昉目光也沉下来。
陆鸢顿了顿,回说:“兴许是猜的。”
褚昉闷闷哼了声,“周侍郎猜的?”
陆鸢想了片刻,仍是争辩:“当时我在宫里,离得最近,总不能叫蕃使干等着,笑话我大周见识短浅,连个通拂林语的人都没有?”
褚昉没有多做口舌之争,但也清楚这是拂林使首次朝见,便是无人通其语言也在情理之中,如何就要惹人笑话了?他们还不通大周的官话呢,脖子一梗来朝贡,互通有无,不是也没寻个译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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