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着全身力气挣开他控制,使劲儿推了他一下。
本就逼仄的空间哪里经得起如此猛烈的力道,褚昉显然也没料到陆鸢会恼成这样,被她推得向后一仰,撞在了桶壁上。
哐当哗啦,浴桶倾倒。
两人随着浴桶一起倒了下去,褚昉下意识抱紧陆鸢,没叫人磕碰着。
陆鸢毫不手软,掐着褚昉手臂挣脱他怀抱,气冲冲走了。
“站住!”她衣衫尽湿,这样出去……
褚昉再要去追,见陆鸢裹着他的袍子开门出去了。
“……”
幸好她还没有气到丧失理智。
过了会儿,家奴送来一身新袍子,换了水,褚昉快速洗了下,回了房内。
陆鸢已换了一身水碧裙衫,坐在桌案旁喝茶,面如琼玉,清润冰冷。
褚昉知她是恼了,可对他的问题,他的介怀,她仍是没有半句解释。
沉默了会儿,褚昉问:“为何去见周元诺?”
陆鸢对他的质问并不意外,想他都能说出方才那番话,还有什么说不出来?
她平静道:“偶然碰上罢了。”
褚昉自嘲地哼了声,果真是偶然碰上么?
门房明明说,那日先是福满楼来人递消息,陆鸢听到消息便出去了,表姑娘跟着她也出了府。
那消息大概是周玘递的,陆鸢这样敷衍他,只是不想把周玘牵扯进来。
“陆鸢,果真是偶然?”他声音很沉,听来像是在警告,在给她机会坦白,在告诉她若再骗他后果自负。
“不然呢?”陆鸢看向他,冷道:“国公爷也觉得表姑娘说的对,我与人私通?”
“既如此,何不听老夫人的,休妻?”
褚昉从未想过休妻,她却这样轻易就说出了口。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休妻?”褚昉怒声,横眉如剑。
“是!”陆鸢声音也抬了起来,“褚照卿,你表妹说的都对,我不该打她,该任由她当街污蔑我,我这样不恭不顺、不温不慧的恶妇,你还是早日休了吧!”
褚昉皱眉,他何时说过她做的不对?何时说过表妹做得对?他明明在问她为何去见周玘,是她坚持说是偶然,不舍得将周玘牵扯进来,还要他休妻,如今倒像是他不分青红皂白袒护表妹,让她受了委屈?
她何时学会胡搅蛮缠了?
褚昉张嘴要分辩,又听陆鸢冷声催促:“国公爷还犹豫什么,写放妻书吧。”
“你,你何时变得如此蛮不讲理?”褚昉控诉。
陆鸢听了个笑话,“我不讲理?”
他的母亲和表妹讲理么?
“我就是如此蛮不讲理,国公爷才见识到么?”
陆鸢走到书案旁,铺开一张纸,边研墨边道:“我非贤妇,让国公爷失望了,写放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