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不到,我矮。」他摸着头,高兴的笑了。
孙如意好笑的轻拍他脑袋瓜子。「长得矮值得骄傲吗?若是一直是个小豆丁,爹娘可就苦恼了。」
「我不是小豆丁,姊姊不能拍男子汉的头,我会长得跟山一样高壮,把天遮住。」肉肉的小臂膀画了一个大圈,他有吃很多饭,很快就长大了。
「还男子汉呢!说大话前先瞧瞧自己的短小四肢,要很久很久之后你才能由小豆丁变成大豆丁,而我是你姊姊,想拍你头就拍你头,跟是不是男子汉无关。」
欺负弟弟要趁早,等他懂事了就不好玩了,一旦知廉耻、懂孝义便开始一大串道理,从早说到晚。
孙玉疏不断挣扎,五官搏成一团,「姊姊,我可不可以不做大豆丁,我是孙玉疏,爹的儿子。」
她会心一笑。「好,孙玉疏,乖乖坐好,不要东张西望,要当爹的好儿子就要听姊姊的话。」
「好,我听姊姊的。」他立即坐正,一副很乖巧的模样。
雨一直下,车顶上咚咚咚直响,他偷偷抬头看了一下又赶紧低下头,然后又再看,把他这小动作看在眼里的孙如意在心里暗笑。
实在不能怪孙玉疏好奇心太重,温氏生下儿子后就一直在养病,孙至元跟着严大人东奔西跑办案,常常十天半个月不在家,没大人陪的情况下,他出府的机会少之又少,坐马车更是头一回。
孙玉疏没见过跟房子一样大的马车,刚一上车时还十分拘谨,动也不敢动的贴着姊姊,就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很忙的左瞧右看,再看一眼彷佛老僧入定的姊姊,小老鼠似的吃吃偷笑。
走了两、三天后,顽皮的性子渐渐放开,他在能坐七、八人的马车里转圈,翻跟斗,跳来跳去和学小狗爬,一个人就能自得其乐玩上一整天。
不过老在马车内也很烦,没有同龄的孩子陪玩,过没几天小胖墩的话就变少了,抱着姊姊的手懒得动。
一进入江南地头,典型的烟雨气候渐渐成形,时阴时晴,细雨蒙蒙,像飞霜又像细丝,轻轻洒落。
难得见到雨丝飘落的小胖墩觉得稀奇,京城很少下雨,倒是下雪比较常见,他在雪多的时候可以在雪地玩,打雪仗,可一旦下起雨就得被关在屋里,哪里也不准去,像只可怜的小鹤鹑,缩着脖子看向屋外。
「雨有什么好看的,一会儿下大了就得找地方躲雨。」孙如意最讨厌下雨了,湿答答的到处是泥潭。
她刚说完,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天边亮起十分惊人的闪电,从天空直连到地面。
「姊姊,我好怕,好大声!」小胖墩惊慌的扑向姊姊,他被雷声吓到了。
「不是刚说自己是男子汉,打个雷而已怕什么……啊!」
「轰隆!轰隆!轰隆!」
像是在嘲笑孙如意的故作镇静,连着几个响雷近在耳边,声音之大震耳欲聋,惊得她有些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