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b市之后,抽空去吴昊家拜了年,又去探望了栾萱母子,顺便将寄养在她家的大白接了回来。大白还是老样子,脾气好,任你怎么搓圆揉扁它都不生气,需要它的时候,一叫就过来了,不叫它的时候,它就安静地自己玩,不会主动黏人,这脾气多少叫人有点怜惜。不过对柯延来说,大白这脾气倒是跟她很搭,因为她不是特别有闲暇的人,没多少时间去陪它。大白似乎觉得女主人不太喜欢它,所以它也更喜欢男主人,因为他陪它玩的时间更多一点。
柯延回来之后并没见到过曾效祺,此刻他正在全国各大城市跑路演呢。他兢兢业业,一点怨言都没有,就是为了空出情人节那天回来结婚。
柯延每天只能和他聊聊微信电话,临睡前发个视频,隔着电波互相腻歪一下。
春节假期结束了,空了的b市又渐渐热闹起来,柯延还挺喜欢空城的感觉,去哪儿都不堵车,也不用排队,有一种当初在美国的感觉。要说美国哪儿令柯延感觉最好,自然就是人少这一点了,她一向不是个爱热闹的人,因为人多比较容易浪费时间。
大家都开了工,恢复了按部就班的生活。跟别的单位年后还需疲软一段时间相比,柯延他们显然是更忙了,因为放假休息实实在在耽误了工作进度,大家不得不捋起袖子打起精神来干活。
地下实验室也重新开工了,按照进度,这个月底就能完工,大家都有些兴奋,忙碌了快两年的工作终于要取得实际性的进展了。然而最后关头并不顺利,赵一卓那边发来了一组数据,说是探测器组建的最后环节遇到了问题,参数似乎有些不对,需要实验室这边重新校核,看是不是要重新调节参数。
这可是个大问题,停工影响进度都是小事,探测器如果参数不对,那问题可就大了,安装完了起不到作用,那就等于近亿的研究经费打了水漂。整个研究组包括刘逸安都打起了精神来解决这个问题,对数据重新检验核实。这个探测器投入心力最多的就是柯延了,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更重视。大家都废寝忘食地工作,柯延为了尽快解决问题,忙得三天三夜都没回家,累了就在实验室里趴一下,连猫都带到实验室来了。
所以当曾效祺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柯延还不知道今夕何夕,曾效祺在电话里说:“宝贝儿,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家?”
柯延抬起头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凌晨两点十四,她才回过神来:“哦,我还在实验室里。”
“你是不是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了?赶紧回家啊!”曾效祺的语气有点无奈。
柯延一看日期,2月14日,她心里一惊,糟了,她都给忘了今天是要去登记的日子了:“对不起,我给忙忘了。”
“这都能忘?!”曾效祺的语气有点难以置信。
柯延忙说:“你等我一下,我处理完这个数据就回来。”结婚是大事,可不能耽误了。
“我去接你吧。”
“不用,很快就好了。你先睡吧,我做好就回来。”柯延连忙说。
曾效祺说:“那行,我先去洗个澡,你快点啊。”
结果柯延这一忙就忙到了清晨五点。曾效祺洗了澡躺在沙发上等柯延,一躺就睡着了,他最近在做空中飞人,每天都在辗转赶场,根本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这会儿回到家放松下来,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等柯延忙完,一看时间,顿时急了,赶紧跟刘逸安去请假:“我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请半天假。”
刘逸安说:“你都几天没休息了?还请什么假!回去好好休息一天,看你那俩大黑眼圈。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别开着车睡着了。”
柯延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刘老师。”她用力眨了眨眼睛,使自己保持一点清醒。
出门的时候,小唐提醒了一句让她带上大白,她才想起来关在会议室里的大白,将它带了出来。一路上柯延用力瞪大双眼,使自己拼命往下耷拉的眼皮抬起来。好在大清早路上没什么车,不然以她目前的状态,多半是要跟别的车磕上了。
睡梦中的曾效祺突然被闹钟一下子惊醒来,一看时间,六点一刻,今天要去登记结婚,要早点去民政局排队。他看了一下屋子里,他的准新娘居然还没有回来,这令他怒不可遏,脸也不洗了,抓起外套就准备出门去逮人。刚打开门,就看见柯延站在门外,面容惨白得像是幽灵,他吓了一大跳:“你吓死我了!怎么才回来?”
柯延有气无力地朝曾效祺笑了一下:“早!”然后身体往前一扑,往曾效祺身上倒去,手里的猫笼子再也提不住,吧唧一下掉在了地上,里面的大白惊叫了一声。
曾效祺的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赶紧张开双臂抱住了柯延:“柯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柯延却没有回应。
他赶紧将人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躺平,拍着她的脸:“柯延,柯延,你快醒醒,你怎么了?”
柯延双眼紧闭,没有一点回应。曾效祺吓死了,赶紧打了电话叫救护车。挂了电话,他又检查了一下,她的呼吸心跳都是正常的,也没有发烧,只是脸色憔悴得要死,黑眼圈重得都快赶上熊猫了,这是昏迷了还是只是睡过去了?希望只是睡过去了。
大白还在门外惨叫,曾效祺忙将它提进来放在门口边,将门关上,去搓了条热毛巾过来,给柯延擦了擦脸和手,心里又急又气,这家伙,真是为了工作不要命了。医院离得近,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就到了,医生和护士带了担架上来,发现开门的是曾效祺,有点吓了一跳,不过曾效祺本人浑然没注意到自己被人认出来了:“医生,你快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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