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云锦正也要跟上的时候,元寿这几个男孩子就凑了过来,“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云锦笑笑说道,“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被气着了,不过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既没做那个事儿,又何必怕她说呢?只要你们皇太后祖母、皇阿玛还有你们知道我,别人怎么说我有什么可在意的?”
“皇额娘,”默之拉住了云锦的手,“默默不喜欢她这么说您。”
“傻默默,”云锦抚了抚默之的头,笑着说道,“没有她,也有别人的,人活在世间,总是要被人说的,咱们身处皇家,这种事就更是免不了的。关键是被人说了之后,要怎么办?”云锦看了看一脸怒气攥着拳头的安之,“是以暴力相威胁?”又看了看其他人,“还是要查清事实还自己一个清白?还是抓住对方的弱点,反制过去?还是借力打力,趁机从中取利?”
“皇额娘,”默之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索性也不想了,直接问云锦道,“您说应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哪一个是正确的,或许都是,也或许都不是,”云锦示意几个孩子与自己一起跟住前面的雍正等人,“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事情不一样,处理方法自然也不一样,也许一种方法就行,也许几种方法同时并用,也许另有新的方法。”
“那这件事儿,皇额娘准备如何处理呢?”弘昼开口问道。
“这件事儿嘛,”云锦笑了笑,“我准备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安之皱着眉头问道,“凭什么?她敢那么说皇额娘,就应该狠狠的罚她才是。”
“罚自然是要罚的,”云锦笑着说道,“她今天冲犯了你们皇太后祖母和皇阿玛,当众失仪,我自会按照宫规来处置,但她说的关于弘时的那些话,自有你们皇阿玛去处置,我却是不会插手的,你们只记着就当没听到这话,宫中其他各处我也会如此约束,如果你们听到有奴才们瞎传,立时处置了。”
“好,我听皇额娘的。”默之对云锦的话不持异议,元寿和弘昼也很痛快的就应了下来,安之虽然还想说什么,但吃元寿拉了他一把之后,似乎若有所悟,也点了头。
“有些事儿,现在你们皇阿玛和我还不好跟你们说,”云锦看几个孩子的样子,怕他们会想歪了,想了想又对他们嘱咐道,“总之你们记得,弘时就是去巡查地方了,谁问都是这样,到了年节还有他的生日,该备的礼也要备妥,他住处能用的上,就送给他福晋,是给弘时本人的,就交给你们皇阿玛,他自会派人转交过去的。”
想来那些眼线们也知道今天游园出了纰漏,云锦一回宫,马上消息就送了过来,果然还是老八老九那边作的手脚,没想到他们的关系网铺的如此之大,换了一批看守了居然还能互传消息,而宫中经过几次的清理,居然也还有漏网之鱼,却原来是宜妃娘娘之前布在宫中的暗线。李氏倒并不知道他们的阴谋,只是被他们骗了,以为自己的儿子真的出了意外,这才闹了起来。
云锦虽然知道了这个情况,却按照之前的打算什么都不做,她也确实是没法做什么,弘时是雍正的儿子,只这一项就足以缚住了云锦的手脚,好在弘时除了几次没有成功的试探之外,还没有象野史上说的一般的去对元寿行暗杀之举,否则云锦是无论如何不会善罢甘休的,云锦有时候不禁在想,如果不是雍正将弘时下放了,在他知道了老八他们暗杀十三阿哥的计划之后,是不是也会效仿一下,不过现在事情既然没有发生,那她也就犯不上去与弘时计较了,也省得伤了雍正的心。
云锦是不管了,但雍正却是又一次大怒,将李氏直接打入了冷宫,又差点儿就要象历史上一般将八阿哥和九阿哥开除出皇家,是十三阿哥以“别给他们留下口实”为由好不容易将他劝住了,云锦听说了,也把后世有许多人就是因为这个对八阿哥和九阿哥起了同情之心的事儿告诉了雍正,雍正这才强压下怒火,将他们打包送到郊外的一个园子里静养。虽然并没有明说是圈禁,但实际上却是差不多的。
雍正的旨意下达后不多时,云锦这边就接到了八福晋递牌子请见的禀报。
“传她进来吧。”云锦想了想之后,对来禀报的翠愧说道。
“主子,您为什么要见她?”翠愧领命而去之后,绿语很是不解的问道,“八爷害您也不只一回了,八福晋对您也向来不恭敬,您当了皇后之后,她也只是跟着命妇一起来参拜,态度上也是丝毫不见恭谨,这会儿皇上要处置八爷了,她倒想起要来求您了。”
“虽然我不能答应她什么,”云锦笑笑说道,“但毕竟老八也是皇上的兄弟,就这么将她拒之门外也不好,且听听她是怎么说吧。”
“能怎么说,”绿语一撇嘴,“左不过就是哭泣求饶呗。”
“未见得,”云锦摇了摇头,“咱们这位八福晋可是刚强的很呢,哭泣求饶之举怕不是她能做出来的,说不得还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这怎么可能,”绿语根本不相信云锦的话,“他们府里现在都是什么情形了,她求饶都未见得能有好结果,还敢兴师问罪?难道她就不怕会让八爷罪上加罪,累及全府吗?”
“有些人行事是只求痛快的,其他的事儿他们才不管呢,”云锦笑了笑,“你想想八阿哥,他一再与皇上做对的时候,又何曾顾虑过是不是会累及到家人?而八福晋,当她在皇上加封八阿哥为王的时候,说出那句‘何喜之有,不知头落何日’来的时候,又何曾顾虑到他们府中其他人了?我之前还想着八阿哥和八福晋在一起是个错误的,以八阿哥的玲珑心思和手段,如果再有一个贤内助,就算不能成就大事,至少不会象现在这般凄惨,而以八福晋的刚烈性情,如果能嫁与身份低于她的人家,说不定也会过的很好,至少皇上不会去管她的善妒,也不会因此而训斥他的夫君,可是看最近几年他们的行事,我只能感叹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主子既然知道八福晋的来意,又何必要见她?”绿语皱着眉说道,“别白惹了气。”
“惹气?”云锦笑了,“还不知道谁会惹气呢?你别忘了,你主了我的嘴皮子可不是白给的。这个八福晋我已经忍她很久了,如果她今天安分些也就罢了,如果她真的起心要自找不痛快,那我也不介意成全她。”
“主子,八福晋到了。”正说着,翠愧来报。
“让她进来吧。”云锦端正了身子坐好,绿语则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全身进入戒备状态。
“你不用这么紧张,”云锦看绿语的样子也笑了,“她还不至于到敢对我动手的地步。”
“主子说过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绿语坚持着,还伸手摸了摸腰间,那里有雍正特准她随时携带的软剑。
“算了,随你吧。”云锦摇了摇头。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时八福晋被引了过来,见到云锦之后行礼请安,只是面上却带出了不甘之色。
“八弟妹,”云锦将八福晋的神色看在眼中,却不动声色,只笑着说道,“你居然会单独递牌子进来,倒是出乎我的意外,快请坐,有什么事儿坐下说。”
“也没什么事,”八福晋也不客气,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就坐了下来,看着云锦说道,“只是想跟皇后娘娘讨个说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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