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修看他一眼,薄唇抿了抿,“还不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就在我们身边,”
“警队这么多人,一个一个地查进度缓慢,而且也不一定有效果。”苏子瑜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匆匆赶来这里,浑身疲惫得厉害,不由揉了揉额角,“我们怎么才能把他揪出来?你们有想法了吗?”
“刚准备放线,”裴楚往后一倒靠在了沙发上,这样的角度里苏子瑜的侧脸白皙美艳,“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钓鱼?”
苏子瑜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谢宜修,微微勾了勾嘴角,“当然。”
浔音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又在不知名的梦魇中醒来,循环往复。
又一次惊醒,窗外阳光正盛,她缓缓坐起来,茫然地盘膝坐了很久。
然后,下床、开门。
“叶小姐,”门外的座椅上两个警员猛地站了起来,“叶小姐是要去哪里吗?”
浔音愣怔地看了他们几秒,“你们是?”
瘦一些的警员回答:“那个……是谢队让我们来保护叶小姐的。”
保护……是控制她的行动范围以便传唤吧?也是,她现在也算是嫌疑人,没有被带回警局就算万幸了。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了下拳,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去看看静娴,你们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两个警员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打开了宋景云他们所在的病房,“叶小姐有事喊我们。”
病房里悄无声息,静娴就在里面的那张病床上,闭着眼沉沉地睡着。
就在几天前,她还笑着喊“浔音姐”,还毫无怀疑地跟着一起去看灯光展。
她不会知道她全心信任的人一直都在说谎。
浔音坐下来,喉咙干哑发涩,“静娴,我以前真的很讨厌你哥哥,每次被他气哭的时候我就想以后不管找什么样的丈夫都不能找他那样的,又骄傲又倔,实在惹人嫌得很。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最好的,我不想伤害你们的,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泪水无声地滑落,她声音哽咽的几乎要听不清,“是我错了,是我不该贪心的。”
她想起那一夜离开谢家时和她挥手告别的宁朔,想起和她学着摩斯密码丝毫没有防备的静娴,想起叮嘱她照顾自己照顾静娴的宋景云……
终究是她高估了自己,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还是不够冷、不够硬,才会这样的愧疚和难过。
“都是我的错……等你醒来,一定要告诉他,我真的……”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低头将脸迈进了臂弯里,压抑的哭声一点点响在寂静的空间里,过了很久很久,才又绝望地低喃,“真的……很爱他。”
……
离开病房的时候,浔音没有看见宋景云的手指微微轻颤了一下。
她平稳了情绪,然后给谢宜修打电话,“我要去博物馆拿点东西,你可以让他们继续跟着我,我……不会逃的。”
谢宜修正在和裴楚他们计划找卧底的事,听见浔音的话就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午后炙热的阳光里,他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数月前见面的场景,她站在朦胧的雨幕后说:“叶浔音,好久不见。”
那样的问候仿若隔了一整个世纪,悠悠远远的,穿透了缥缈的时光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