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被人当作棋子的生活,岑潇同样过了二十多年。
她甚至比他更惨——这二十多年里,他尚且能在他人编织的假象中自娱自乐,可岑潇面对的,是来自生母的明目张胆的利用与伤害。
想到这里,陆星河不自觉加重了拥抱的力量。他附在岑潇的耳边,说道:“姐姐,我会努力去过自己的人生,也会努力成为你的依靠。”
心中涌上一股欣慰,岑潇反手抱住了他,轻声应道:“嗯。”
这个拥抱短暂又漫长,直到陆平川走到二人跟前,陆星河才松开岑潇。
他冲陆平川露出微笑,意外道:“没想到大哥也来送我,真好。”
陆平川微一怔愣,只觉得这声“大哥”喊得有些微妙,探究的目光在陆星河和岑潇之间徘徊了一下,他便猜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也罢,人家姐弟相认,他不在现场打扰也好。
“你叫我一声大哥,我们就还是一家人。”他说着,拍了拍陆星河的肩膀,“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告诉大哥。只要大哥力所能及,都会帮你的。”
“好。”陆星河冲他颔首道,“我不会和大哥客气的。”
说罢,他朝检票口张望了一下,又道:“我真的该走了。”接着,露出祝福的笑容,“大哥,潇潇姐就交给你照顾了。”
直到走出高铁站,雨后清新的阳光晒在身上,岑潇依旧没能从离别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陆平川将她牵上车,她也只是呆愣愣地坐在副驾上,连安全带都忘了系。
陆平川看着,只好探过身来,先替她系好安全带,再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他的唇干燥而温热,印上肌肤的那一刻,带着安抚的力量。岑潇平静下来,扭头看向他。
她不自觉地问道:“星河去了申城,会一切顺利吧?陈泱泱会不会再去找他的麻烦?”
“陈泱泱现在是取保候审的阶段。”陆平川解释道,“她是作为‘现行犯’被抓的,证据确凿,能转圜的余地很小。如果她还想争取宽大处理,想继续做陈家的掌门人,那这段时间,她就该安分守己。”
他说着,握过她的手,“放心吧,陈泱泱不蠢。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给自己找麻烦。”
岑潇听着,稍微放了心,又问:“我……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
从前,她可不是这幅模样。在审时度势这方面,她虽然不比陆平川精明,但也不至于如此的优柔寡断。
“你不觉得,陆星河从小就很‘福星高照’吗?你们同父同母,可他从记事开始,就已经在陆家吃香喝辣了。余香虽然不是他亲妈,但这二十多年里,也没做过什么真正伤害他的事。就连兰玉福庭那一遭,他都是迷迷糊糊的,连个皮外伤都没有。”
“所以啊,”陆平川感慨着,拧了拧她的鼻头,“这小子天生运气好,你不用太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