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沈学文一听,脸色更白了。
“我说,这些道具,都是陆平川放在我房里的。”沈蔓说着,加重了语气,“爸爸,如果不是你不小心走错房间,那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陆平川了。”
她说着,也不等沈学文的反应,只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自言自语道:“哎呀,陆平川刚才有没有来过?我好像没听见门铃响。”
她快速找到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发现还真有一条陆平川的未读微信。
这条信息是他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说他实在是喝多了,不舒服,明天再来找她。
沈蔓看着,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此刻的沈学文也恢复了点力气,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沈蔓:“你还真挺喜欢这个陆平川的。”
“他可比陆星河有意思多了。”沈蔓笑嘻嘻地回道,“人长得帅,说话也有趣。我光看着,就膝盖发软。”
她说着,又恢复了活泼恭顺的神色。沈学文暗暗松了口气,继续调侃她:“之前你对陆星河的评价也不低。怎么‘继承人’一换,你就看他不顺眼了?”
“那能怎么办?我想嫁的是陆氏的继承人。”沈蔓软着身段,朝沈学文挨过去,“你和陆伯伯一起打江山,结果公司姓了陆,你只落得一个高级董事的名头。你无所谓,我可替你委屈了。”
接着,她话锋一转,“所以,我只好嫁给陆氏集团的‘继承人’——这样一来,你忽悠那个老的,我控制这个小的,慢慢把陆氏集团拿过来。不好吗?”
“当然好。”沈学文说着,用手抚上她的脸,“爸爸知道你用心良苦,所以我再不喜欢那个余香,也劝过老陆,想办法把她捞出来。可谁能想到,老陆说放弃就放弃了,还当机立断地换了‘继承人’。”
沈蔓追问道:“陆伯伯都没解释一下,他怎么突然就放弃余香了?”
“老陆的说法是,陆平川请不动白斯年,余香这案子又闹得太大,没必要为了救她惹出更大的麻烦。”沈从文解释着,叹了口气,“要我说,这个余香折了就折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我是看重陆星河性格单纯,也好拿捏,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吃亏,这才想着捞一捞他妈妈。但眼瞎,陆平川已经是‘新太子’了。他纨绔懒散、花名在外……你确定自己拿得住他?”
“怕什么?”沈蔓笑得毫不在乎,“那个陆平川站着坐着,都是一幅没骨头的样子,像这种浪荡公子哥最好拿捏了。”
她说着,复又拿起那根皮鞭,“给他喂几次‘公主八号’,再好好调教一番,他一定会对我言听计从。”
这些话实在不堪入耳,岑潇听着,比发现了自己的仇人还生气。她伸手捂住了陆平川的耳朵,眼里闪烁无法遏制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到1606,甩沈蔓几个耳光。
她的男人,什么时候轮得到其他人用言语羞辱?
岑潇气得张牙舞爪,陆平川却不在意,只是一把按住了她。
他对她摇了摇头,试图用眼神安抚她。这时,屏幕里再次传来沈学文的声音:“你有把握就好。这个陆平川……最好是个货真价实的‘阿斗’。”
他声音沙哑,语气疑虑。沈蔓听着,不由得追问道:“怎么说?”
“……白锦曦不是跳楼自杀的。”沈学文沉吟着,目光幽深,“她是被我从楼上推下去的。”
沈蔓一下拔高了音量:“什么?”
恍若平地响起的一声惊雷,岑潇也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了沈学文一眼,又回头去看陆平川。只见他一脸震惊地瞪着屏幕,虽然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但整个人犹如石化的雕塑,面色青灰,浑身僵硬。
“平川哥哥……”
岑潇嗫嚅着双唇,想要唤回他的神智。可沈学文好像还嫌方才的发言不够劲爆,继续对沈蔓说道:“那个女人知道得太多了,我只能杀她灭口——小蔓,你是不知道,当年的白锦曦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从三十多楼摔下去,就像一张白纸,轻飘飘的。别人坠楼,是变肉酱,她呢,是直接碎成了粉末。”
他说着,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相反,还满脸嘲讽,“但这件事,一定不能让陆平川知道。他和他妈妈的感情很深,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你要做的,就是牢牢得拿捏住他,让他成为你的裙下之臣,也成为一个称职的‘傀儡’。”
沈学文说到这里,还发出几声嗤笑。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儒雅端正的气度,整个人就像龇牙咧嘴的疯狗,令人作呕。
而他的笑声也击碎了陆平的心灵防线,他那死寂如灰的双瞳中,顷刻折射出盛怒的光芒。
为什么,为什么有人干了杀人越货的事,还能面带笑容地讲出来?
为什么白锦曦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方才还僵硬的“石膏”终于有了动静。只见陆平川一把放下岑潇,起身就往门外走。
岑潇还没站稳,便眼疾手快地去抱他。只见她站在他身后,双手紧紧地箍住他的腰,连声劝道:“陆平川,你冷静一点!”
陆平川的身体因为情绪崩溃而不住地颤抖,一股绝望从他的内心深处喷涌而出,又波涛汹涌地蔓延向四肢百骸。
他艰难地呼吸着,可每一口喘息都像在吞针。滚动的喉间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接着,他像承受不住似的弯下了腰,任由几颗液体落在了岑潇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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