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的车型方正,底盘又高,车灯一熄,从远处看,与旁边的集装箱无甚区别。
陆平川抄起手边的一个夜视望远镜,往轿车的方向看去,只见梁冠廷下了车,带着几个手下走进一个集装箱,那集装箱的门半掩着,有昏黄的灯光漏出来。
不过一分钟,又有一个人影在集装箱门口虚晃了一下,身形十分像沈学文。
今日暴雨,一定会有许多船只无法按计划出港。待到明早天气放晴,这些货船就会在港口排起长队,港务与检疫的工作量势必是平日里的好几倍,标准难免松懈,是梁冠廷将毒品藏匿在货物中,借机出港的好时机。
这也是为什么他抵达越南多天,一定要在这个雨夜来做交易的原因。
看着瓢泼的雨势,陆平川只觉得机不可失,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却迟迟不见警方的身影。
不消多时,梁冠廷便再次出现在陆平川的视线里。只见他从集装箱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手下,一人拎着一个大号行李箱。
陆平川把住方向盘的手掌越来越用力,就连指关节都开始泛白。他再次左右张望了一下——别说警察了,就连k的影子都不见半个。
心里陡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连忙翻出手机,发现早前“发送成功”的短信上,赫然显示着两个感叹号。再看屏幕上方,手机已经彻底没信号了。
靠。他的手机被人屏蔽了。
陆平川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再次抬头,就见梁冠廷站在轿车前,一边冲他挥手,一边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几乎就在同时,吉普车的后方突然迎来一阵巨大的冲击,撞得陆平川一头磕在方向盘上。他始料未及,头昏眼花,而副驾上的女人已经按捺不住恐惧,发出一声尖叫。
陆平川张了张嘴,正要安抚她,结果第二下撞击紧接而来,比之前的更重更猛,推着整辆吉普车都往前冲了半米。
他一边尽力稳住车身,一边冲女人连声喊道:“下车!跑!快!”
女人不敢迟疑,拉开副驾的车门一跃而下,凭着本能朝着集装箱间的小路深处跑去。
丝巾被风吹乱,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她在视线朦胧中,只觉得有小石子从自己的身边簌簌飘过,比风的速度还快。
是子弹!
像是为了吓唬她,那些子弹故意打到两边的集装箱上,发出乒铃乓啷的声响与刺眼的火光。女人无法自控地抱住头,几乎是出于动物本能地开始寻找遮蔽物。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取悦了黑暗中的一抹黑影。后者架好狙击枪,对准她后背心脏的位置,轻轻扣下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陆平川追上来,将她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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