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不会忘记原父当时的举动——她被推出店门,脚步踉跄地摔在地上,而原父不仅没来扶她,还将那些包装精美的营养品砸在她身上,额上青筋暴跳地嚷道:“滚出去!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城中村的地面又脏又乱,几家餐饮店的污水就这么排在路边,岑潇摔上去,即刻染上一身腥臭的黑泥。
她向下扯了扯那堪堪包住大腿的小皮裙,姿态艰难地爬了起来。
彼时,恰好有几个“发廊妹”经过,笑嘻嘻地看着岑潇的笑话。岑潇与她们对视一眼,发现自己就像照镜子一般,顿时愣住了。
她与她们一样,烫着大波浪,化着烟熏妆,吊着眼角眉梢,也不知在嘲讽谁。
一瞬间,她又想起原父骂她的话:“你看看你这幅德行!你才上高二,这是个学生该有的样子吗?!”
岑潇抽了下鼻子,形容狼狈地捡起地上的礼盒,就想往村口走。
“潇潇!”原母从店里冲出来,嘴上喊着,“等一下!”
岑潇脚步一顿,神色委屈地看向她。
“天气这么冷,你穿得太少了。”原母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将一件长款羽绒服披在她身上,“怎么越长大,越不让人省心啊?”
明明是句埋怨的话,可岑潇听着,鼻子却酸了。
“来,擦一擦。”原母说着,将她拉到路边,又从围裙口袋里抽出几张干净的纸巾,替她擦拭身上的污渍。
岑潇哑着嗓子叫了声:“妈……”
“你爸的话是难听,但他是生气你不爱惜自己。”原母手上的动作没停,眼眶却红了,“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干什么要把自己作成小流氓的模样?”
她说着,又换了张新纸巾,去擦岑潇脸上的烟熏妆,“我们知道你在那边的日子不好过,我和你爸也咨询过律师,想把你的监护权拿回来。但无论是血缘关系,还是经济条件,我们都比不过方倚梅……可潇潇,你今年才十七岁啊,你这样,你这样,妈妈的心比被人打断了腿还痛啊。”
岑潇听着,终于不可自抑地哭出了声:“妈,你别说了……”
“人生还很长,你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原母说着,也哭了。她伸手摸了摸岑潇的脸颊,语重心长道:“你不要为我们考虑太多,就努力地去过好自己的人生,好不好?”
“喂,好不好?”
这时,酒吧的dj换了首舒缓的音乐,本还躁动的氛围顿时柔软下来,岑潇一脸茫然地看向陆平川,问道:“……啊?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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