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姝放下手坐起身,摆手道:“先搁着,天热不怕药凉了!”
如珠听命将药放在一旁的矮几上,转身对阮姝说:“方才我听安禄子提及,孙大人的庶长子孙云翱死在了西南!”
“孙云翱死了?怎么死的?”阮姝略惊讶道。
“听说是京都一带逃荒的灾民连夜潜入了孙云翱的府邸,将屋中的人迷晕了杀死,与孙云翱同寝的妾室醒来才发现人已经死了,而且死状极惨,看样子就是报复!”如珠道。
孙云翱是孙家长子,孙雨村对他寄予厚望,虽是庶出,在孙家的地位远高于孙家嫡次子孙云霄。
孙云霄是孙家嫡子,如今尚是白丁,而孙云翱已是鹰扬将军,官至四品,可见孙雨村对此子的宠爱。
孙家之事,京中人尽皆知,孙雨村宠妾灭妻,逼得正妻梁氏闭门不出,中馈之事与各家夫人茶会拜帖都交由妾室安氏。
孙云翱之后,孙家还有位嫡长子,年幼时摔断了腿,最后失足落入井中而死。
外面有传言是安氏为了自己的儿子将这位嫡长子害死,也有传言是梁氏为了保住正妻的位子,狠心杀了自己残废的儿子嫁祸给安氏。
梁氏出身世家望族,安氏出身不比梁氏低,孙雨村权衡利弊,保梁氏正妻的位份,但偏爱安氏跟她所生的儿女,打算扶持孙云翱做顶替他的位置。
阮姝冷哼一声:“孙雨村机关算尽,把自己的爱子算死了,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后悔这么做!”
“善恶到头终有报,孙雨村为了钱害得百姓民不聊生,是他活该,所以才会报应在了他儿子身上!”如珠应声说道。
“孙云翱在外述职可谓是恶贯满盈,他是死有余辜!”阮姝咬牙道。
“娘娘怎么知道的?”
阮姝愣了一下,“在府中之时,听到府中的人议论过。”
见如珠没有怀疑,阮姝松了口气,端起一旁的药皱眉喝下,问道:“还没有二哥的信吗?”
“奴婢见丞相大人最近愁眉不展,所以问了二爷,二爷说不曾听说二少爷有寄信回来。”如珠接过阮姝手中的空碗,“娘娘别着急,二少爷寄信向来没有规律,上次收到信才过去三个月,奴婢记得二少爷最少也要四个月才寄一次信回来。”
若不是前世阮慈的信是三天前就送到她手中,阮姝不会这般着急地让如珠去打听有没有阮慈的来信。
阮姝不放心地说:“近来世道不安稳,本宫是担心二哥在外面会遇到危险!”
如珠轻笑道:“娘娘又多虑了不是,二少爷一直在东南一带求学,东南从来都是风调雨顺,安稳太平,又有崇阳侯带兵镇守海域,二少爷在东南肯定不会有事的!”
“崇阳侯与武威侯是生死之交,他的儿子娶了武威侯的孙女,裕太妃的侄女林初雪,自从知晓武威侯的死可能跟阮家有关,本宫难免会担心崇阳侯会对二哥不利!”阮姝说。
如珠顿感身上一阵冷意,想了一会,转眸笑道:“娘娘快别瞎想了,二少爷在东南已经快十年了,崇阳侯会不知道二少爷的下落,他们若是想对二少爷动手,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
阮姝抬眸思索了许久,后知后觉如珠说的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