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凛洲或许以为,凯撒就和那些照片一样重要,他迟早会为了凯撒再次自投罗网。
可惜路凛洲错了。纵使他舍不得凯撒,但只要知道凯撒能好好的就够了,路宅的环境也比他租的房子好多了。
可是,他还是挺想凯撒的。
“喵嗷!”
奥古斯都又龇了一下牙,唤回裴煜思绪。
旁观的裴少榕忍无可忍走上前来,挥挥手让裴君铭把猫带走,又对裴煜说:“小煜,你现在和我一起上楼,去见见你奶奶吧。”
裴少榕提前对裴煜简单介绍过家里的事,他这位生物学上的奶奶名叫杜夕颖,是裴氏几十年以来真正意义上的掌权人。
当年,她极力阻挠裴少桓和乡下女子的婚事,最后却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这件事给她造成的刺激不小,一次中风,这双腿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过了。
在轮椅上坐了20年,她的脾气越来越偏执古怪,又对裴煜的母亲有所积怨。这也是裴少榕唯一有所隐瞒的事,直到裴煜答应回家才把这些事告诉了他。
裴煜并不介意身有残疾的老人怠慢,闻言立刻起身,随着裴少榕上楼去见人。
裴少榕恭恭敬敬先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才带着裴煜入内。
轮椅上的老人正靠在窗边,面朝窗外。
等裴少榕又招呼了一声,她才慢慢地将脸转了过来。
裴煜随意地看了眼,随后礼貌垂下眼睫,任由她打量自己。
“你过来。”
裴煜走上前去,在轮椅前蹲下来,方便坐轮椅的老人与自己交谈。
杜夕颍还以为以裴煜的出身,肯定少不了寒酸的小家子气,面对自己时要么会幽怨怪罪,要么会谄媚讨好。
但裴煜不卑不亢,礼貌不失疏离,温和体贴中又不带有任何对残疾人的轻蔑。
哪怕20年过去,杜夕颍也不可能不记恨那个间接害死自己儿子的女人。可20年过去,她一时竟不能分清究竟是恨她还是恨自己更多些。
裴少榕眼力见儿十足地搬来一把椅子让裴煜坐,裴煜也不多忸怩,道了声谢后坐下来。
杜夕颍近距离审视着那张过分精致的脸,怎么都难以忽视那个女人的痕迹,可越看,又越是熟悉,尘封在记忆里幼子的音容笑貌如在目前浮现。
她张了张嘴,只堪堪吐出一个“你”字,便要去拉裴煜的手,更仔细地再看看。
裴煜不动声色地避开接触,喊了声:“……奶奶。”
杜夕颍怔忪片刻,脸上的冰霜顷刻化开,即使神情仍旧严肃,可看在熟悉她的裴少榕眼里,这已足以称得上是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