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噙着淡笑,再摸了摸凯撒的头,温声叮嘱:“凯撒乖,我下次再去看你。”
也不用余勤催促提醒时间,他觉得看完凯撒也让凯撒看到他就够了,人和狗又没什么好聊的。他很快便收了手,说道:“嗯,那你早点带凯撒回去吧,我也要上楼休息了。”
送走余勤和凯撒,路凛洲显而易见地心情愉悦,话里都隐含着得意:“你怎么不多摸摸凯撒?”
裴煜已经很久百思不解了,赶上眼前的机会直问道:“你怎么连狗的醋都吃?”
路凛洲却没有反驳自己没吃狗的醋,只反问道:“你说呢?”
再喜欢也不至于醋性这么大吧。裴煜觉得好笑,半玩笑半真心道:“因为同类相斥?”
路凛洲不作辩解,也笑了声:“嗯。”
一路走走聊聊,路凛洲始终半低着头,该看路的目光全黏在那张脸上。进门时一个没留神,轮椅在缝隙里卡了下,轮椅上的人便一个踉跄,差点正面着地摔出去。
裴煜握住扶手平复心跳,心知这意外绝对和头顶上那灼热的视线有关,故意夸大其词道:“差一点我就真要残疾了。”
路凛洲沉默着先把他推回病房,停下来后才接话道:“就算你变成了残疾,我也会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我发誓。”
这话乍听起来温情脉脉,裴煜却沉默几秒,一回头,果不其然对上那双黑眸里无形烧着的火苗,心情复杂道:“……你确定这是发誓,不是恐吓?”
路凛洲:“……”
裴煜的反问绝对称不上阴阳怪气,在裴煜说出变成残疾的可能时,他的心中的确生出了怪异的希冀,某种偏执的占有欲疯狂滋长。
他幻想着,裴煜永远只能躺在床上,去哪儿都只能由他推着,眼里只看着他一人,只与他一人分享欲望。
转瞬理智回笼,他忙解释道:“不是……我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
“我发誓。”
散完步回来,差不多到了裴煜午睡的时间。
他以前没有午睡的习惯,只有在路氏工作的时候,偶尔会在总裁办公室睡一会儿。现在则是为了加快身体恢复,也是为了能让路凛洲能有片刻的休息,他每天中午都会睡一两个小时。
但路凛洲多半不会如他所愿去休息。
以免打扰到他午睡,路凛洲把卧室留给他,自己去客厅待着。过了二十分钟,确认病床上的人已经许久不再有动静,路凛洲轻手轻脚重新回到卧室里。
因为裴煜五感敏锐,他不敢乱动也不敢出声,但那隐忍的呼吸却粗重到难以忽视。
裴煜:“……”
路凛洲考虑良久,最后俯下身,轻吻那散在枕头上的黑发末梢。吻毕却不觉满足,他又悄悄往前挪了几寸,几乎要隔着发丝碰到那心心念念的耳尖。
这时,裴煜毫无征兆翻了个身,吓得他后退一步。惊魂甫定,床上的人依然睡得安稳,只是换成了背对他的姿势。
路凛洲放轻脚步,缓缓绕到床的另一边。
裴煜只觉路凛洲的气息烫得慌,这睡就快要装不下去了,不料路凛洲就跟幽灵似的如影随形,围着床绕了半圈,不依不饶又来到他的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