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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凛洲在剧烈的头痛中醒转。
太久没像这样喝过酒了,因此宿醉的反应尤其厉害,导致记忆都出现了大片的空白。
他先低眸看向安然睡在自己怀里的裴煜,微微一愣,不但不起身反而屏住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极低。
而后悄悄用鼻端凑近裴煜的发梢,轻而深地吸了口气。
是专属于他的躁郁缓解剂,是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
似乎没有碍事的洗发水香味搅和,可他依稀记得,有好几绺发丝湿漉漉地黏在脸上,打着卷儿衬着那精致的五官,后来被裴煜随手绑了起来。
长发绑起来后,他望向那张脸的视线便不再受阻碍。爬满细密汗珠的小麦色脸庞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泽,宛如世界上最璀璨的宝石,随着有规律的动作一下下晃着他的眼睛。
那双琥珀色眼眸的颜色也变深了。
他总觉得还同时看见了自己,因此不由得怀疑昨晚的亲密只是梦境。
好像亲了,又好像没有,好像做了,又好像没有。
思及此处,他轻轻撩开眼前的长发,让裴煜的耳朵完全展露出来。
深绯色的印迹密密麻麻,从耳后一路往下绵延至肩头。
嗯……做了呢。
但他忘得彻彻底底,忘得一干二净。分明房间里不存在第三个人,可他偏就觉得,这跟被绿了也没什么区别。
因而裴煜一睁眼,就对上一双由于恼怒而略显凶煞的黑眸。
发现他醒来后,那丝凶狠转瞬消散。
随后,路凛洲出声确认道:“昨晚是不是做了?”
裴煜静默一瞬:“嗯。”
路凛洲迟疑片刻:“……在外面?”
裴煜无奈又好笑地坐起身子:“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路凛洲:“……”
这下彻底地感觉自己被绿了。
但裴煜约他出来大概率不是为了做爱,否则也不会不回复他的第一条消息。
既然都忘了,路凛洲索性当做无事发生,只道:“喝太多了……”
裴煜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
路凛洲想了想,从床上下去,边说:“那我回去了。”
刚弯腰捡起衣服又捂住头,无力跌坐回床上,半真半假道:“头疼,你这儿有醒酒药么?”
“没有。”裴煜说,“但你可以在这里休息,等头不疼了再走,我今天也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