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眯着眼睛嘴里说着解释的话,可眼里没有丝毫歉意。
秦老爷子虽然已经迟暮,可眼里的清明让人不容小觑,他盯着少女的面容,熟悉的轮廓缓缓从心中浮现出来。
“你娘当年可没有你这伶牙俐齿,官场沉浮你倒是学了不少。”
见老爷子不装,沈念也没打算装不知道,“晚辈还以为老爷子早就把你的二女儿抛之脑后了。”
没错她娘秦舒言才是秦家的二当家,秦淮绝对是老爷子找人顶替的,也就是秦淮的出现才让她惊觉,当年的事情偷天换日,绝不可能简单。
秦老爷子并不心虚,就算是被人一言道出秦家龌龊之事他也始终保持淡然,“沈丫头,你要记着,你姓沈,这就注定你的手伸不到秦家来,回去好好当你的嫡女,你既然能找上门,我身为你的长辈自然会给予你一些应有的支持。”
他的意思就是静好沈念别在秦家乱来了,若是现在识趣离开她就继续当她的沈家嫡女,并且秦家会暗中给她一定的支持,若是不愿意离开,很可能就是撕破脸的下场了。
可沈念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她是为了一些东西来的就一定会查清楚,老爷子以为她只是为了她娘而来,这就让她能放心自己的目的还没有彻底被看穿,而秦老爷子提起秦舒言的时候,眼里的一丝愧疚一闪而过不能作假。
“老爷子误会了,我在京中看了秦小姐赌石的造诣心生
佩服,如今来贵府,一是为了我惨死的母亲,二是为了学习学习能风靡整个桑南的赌石技术,秦老爷子如今已经否定我的第一件事,那我自然识趣。”
他看着她半晌,在她的眼里除了能看见一片与年纪不符的平静和那张有八成像她的脸,秦老爷子叹了声气,“我可以教你,明日起你就和秦家弟子一起开始学习,等到先生说你入了门,我自会亲自指点你。”
他说完就转过身去不愿意再看那张相似的脸,对于秦舒言他的二女儿,作为父亲他是惋惜痛心的,可作为秦家之主,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心软让秦家基业彻底毁掉。
沈念知道一时半会想要的答案是得不到的,眼下已经有了能留在秦家的机会她就不愁查不到什么,她对着老爷子的背景虚虚拜了一下就退出了屋内。
秦家本来百无聊赖的蹲着看着蚂蚁搬家,转眼看到屋内出来的身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她仔细观察了沈念的脸色,发现和进去时别无二样。
“别灰心呀,老爷子不教你我也能教你的,你再怎么说也救了我秦诺那么多次,区区一点技术我还是能透露给你的……”
秦诺喋喋不休的说了一路,她苦口婆心安慰着以为难过的沈念,半晌只听到沈念道。
“你们弟子学习的地方在哪?”
秦诺一愣,脸色有些不好,“你和我学就好了,你可千万别想着去弟子堂偷学,那里的夫子可
都没有好脾气的。”
沈念摇了摇头,“秦老爷子同意我先去弟子堂学习了。”
这回秦诺张大了眼睛,嘴里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她只觉得自己发声艰难,隐约吐出几个字,好像听见了什么惊天大事,“老。。。。。。。爷子,同意教你了?”
沈念点点头,正等待下文,却没想到等来一个熊抱,耳边响起一声欢天喜地的声音,“哈哈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
沈念僵住了一会,秦诺已经松开了手,她欢喜的拉着沈念的衣袖,“这样我看谁还敢说我秦诺交的朋友都是只会吃喝玩乐的,有本事他们也被我外公看上指点一二啊。”
“对了,弟子堂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明天亲自带你去,那群年轻人眼高手低,你去了也不用害怕,有什么事本小姐罩着你。”
沈念又从她絮絮叨叨的话里听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虽然废话占一大半,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秦诺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秋霜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直到秦诺离开才给沈念打了一盆热水浸手,“小姐,这个秦老爷子真能让小姐留下来?”
沈念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神色冷然,“他既然敢让我留下来,就笃定当年的事做的很干净,他认为我一个尚书嫡女被柳氏养废了那么多年肯定查不到。”
对她母亲愧疚?沈念内心讽刺了一声,若是真的愧疚还会找人来
顶替她母亲的位置吗?现在外人所知甚少,对于她母亲的身世都以为是秦家的小女儿,可谁都不知道,秦家原本就只有一女一子。
沈念揉了揉疼痛的眉心,“京中如何了?”
秋霜赶忙递上来一封印信,“这是王爷传来的。”
沈念展开信封,绕是看过了不少次顾景策的字,却依旧能被他的字惊艳,行云流水之间仿佛能看见挥笔之人的大气风流。
顾景策在信上说了上回沈念传回的事情,那个御药局的前提督果然还在京中,他已经派人进行了全天盯梢,还有就是苏姨的事也已经解决,信中说的很模糊,就只说了苏姨已经被放了出来,可具体怎么做的,顾景策没有写明。
沈念心中缓缓流过一抹暖流,她知道是顾景策怕她在外边担心京城里的事情分心所以干脆都帮她处理好了,苏姨之事是她离京之前最不能放下的事,如今京中有顾景策,她便能放心的在桑南大展拳脚。
信的最底下额外另起了一行,“为夫如此能干,娘子回来可得好好犒劳我。”
沈念看到这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很难想象顾景策说这话时的违和感,沈念看完了这封信秋霜赶忙拿来了第二封。
这封信出乎意料的是洛青刚写的,信上记录了皇上空口无言许下的诺言交给她办的事,以及满满的埋怨和对她的惋惜。
沈念烧了信纸,这件事不用顾傲天刻意说她也是要查的,京
中已经有了别国的奸细,难怪顾景策在前线越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