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主持想必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沈念也不想着绕弯子。
主持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抬头轻轻看向了太上皇的画像,“罢了,就在帮你守一次江山。”
“小友,你的来意老衲知晓,如今桑南的境况,还请小友跟随老衲去厢房详谈以免扰了这个老家伙休息。”
沈念知道他指的是太上皇,太上皇的灵位虽不在此,可这里是太上皇晚年一直居住的地方,这幅画像其实就是他死前最后一副画像。
沈念非常尊敬主持和太上皇这样的能毫无顾忌将背后交给对方的友谊,在皇家,真诚堪比万两黄金,身为一国帝王能完全放权给国师,可想而知太上皇对眼前这个人是有多么信任和器重,太上皇在六十四岁的时候因病离世,他离世的三天,国师在将顾傲天的地位稳固后就彻底舍弃了权利和金钱剃度出家进了静天寺。
这样一个人,莫说其它大臣,就是现在的皇帝顾傲天也得念他之前的情,如果没有国师为他铺路,想必他登基之路不会那么顺畅。
直到他进了静天寺彻底放下了政治权利,所有人都因为他的声望称他一声静天大师,可其国师的名讳却是很少有人知道了。
“小友从京城来到桑南,觉得此地如何?”主持的声音唤回了沈念飘远的思绪。
她来到桑南的这些天,已经能感受到桑南和京城最不同之处就在于桑南并没有那么
多规矩框着,比如京城的宵禁这在桑南是没有的。
“风水宝地,只是最近有些风声鹤唳了。”
主持点点头,倒了两杯茶,“既是风水宝地,小友为何不好好欣赏眼前的美景?何必去管那些纷争呢?”
“主持可是觉得我不应该管?可桑南一担乱起来,国库必然受到影响,届时无论是翰林学士朝中大臣的薪水还是军中物资的补贴都将会受到影响,而惨遭其牵连的必然是百姓。”
沈念语言犀利,她坐到静天的对面,茶水放在她面前,静天笑了笑,“小友说的不错,一语道破天机,桑南乱了京城确实需要面对这些东西,只是,你可真觉得当今的皇上有这么愚钝?能将严重影响到国库的产业链彻底放权?”
这回沈念有些迷茫了,“可如今赌石的产业链不是秦家一人独大吗?桑南是海关口,来往商旅游客众多,每年银钱流水也是最多的。”
“可如你所见,桑南不还是没有京城繁华吗?”静天将问题又抛了回来,他一脸淡然的点出问题所在。
沈念脑中就像有一扇紧闭的门忽然打开了一样,难怪顾傲天任由秦家独大,只怕是秦家内部其实也有顾傲天的天,桑南所有核心工业只怕都在顾傲天的掌握之中,这样推断,那这边发生的事情绝对逃不过顾傲天的耳目。
他既然知道桑南可能有别国的奸细且已经在谋划着什么,怎么可能什么准备都不
做?所以他派来了一个最明显也是最不明显的棋,李徐安。
李徐安在她一直的认知里都是云停的人,云停既然因为他哥哥的事互换了身份,就不可能和皇帝的关系非常好,甚至会迁怒于皇帝,就是因为这个认知,所以她怎么也没想明白李徐安来桑南的理由。
如今看来更像是知道了桑南的动作,所以让李徐安亲自前来传达给顾傲天的耳目一些行动计划。
“皇上这样岂不是富贵险中求?将百姓的姓名当做儿戏?”
静天转了转手里的佛珠,双眸闭上,嘴里念叨了几句经文,才听见他说,“所以我帮你是为了让走上错路的皇上及时止损。”
顾傲天有心性有谋略,就是心胸太狭隘了一些,对于一些能威胁自己的事情,无论采取任何手段都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如今这事,可由不得他这样选择,百姓乃是一国之本,岂有用桑南城百姓的性命为饵的道理。
“主持可真觉得他是一个为民的好皇帝?”沈念回想起顾傲天的作为实在是带入不了他的选择。
静天用指尖沾了点水,在桌上画了个圈,“这圈就好比归元这块国土,旁边有着一些依附的小国,我随太上皇开辟疆土的时候,归元的土地也不过旁边小国的大小,太上皇的心胸是老衲这辈子从未达到的境界,当时其实可以一统中原,放到现在也许归元的边境再也不用受外敌侵扰,可太上皇
在打到西陵的时候,百姓因为饱受了战争二十三年之久,草原是个美丽的地方,那里的人民靠着双手编制了一匹又一匹好看的羊绒布料,正是因为太上皇看见了国内人民经历过战争的疮痍,所以在打入西陵的时候他选择停了手,老衲还记得当时他是这么回答老衲的,他说,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纵使不能一统天下留名青史,可这一代人会记住他身为中原皇帝的气度。”
“当今圣上和太上皇不同,现如今太平盛世,除了边境偶有骚扰,如今的国家需要的正是一位懂的权衡之术阴阳两极的皇帝,圣山的执棋之术比之先皇也有过之无不及,施主不妨放下心中的偏见,用心去看。”
沈念看着桌上还未完全干涸的痕迹,如今的朝堂之上,分为三派,其中以主力拍太子顾辰骐为首,其次是顾景策,再是顾应寒,大家各自为营,沈念一直都认为顾辰骐那一派的官员只为利己,那次灾情从皇后的做法中就能看出他们是真的不顾百姓的死活。
可现在细想起来,身为一国之后,她的做法何必那么明显?就是想迫不及待让她在那犯了错,好让皇上给顾景策定罪进而铲除这么一个劲敌,也不必用如此吃力不讨好的做法。
而且顾傲天这样疑心病的人真的能容忍这样一个女人和自己同床共枕十多余年吗?现在看来,这其中必定有人在捣鬼。
“多
谢主持点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