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为了谋夺国主之位,真可谓是泯灭了人性,先国主是您的亲生父亲,您都下得去手!方才那个小内侍是如何进的宫,这些日子妾身早已查了个明白,殿下要不要看看内廷司的记载?您还敢说,他与您无关吗?这整个后宫之中,参与了当日投毒的宫人早已被悉数揪出,并招供出了幕后主谋,殿下可想要见一见他们?”
哈顿给了陆曼统管后宫的权力,然而却不曾想到,到了今日,这样的权力却使得陆曼更为便捷地查实了他自己的罪行。
某种意义上,这该算得上是自掘坟墓吧?
事已至此,哈顿如同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瞬间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他没想到,一个与他耳鬓厮磨多年的红颜,一个是甘愿为他净身入宫的下属,一个是千里迢迢来与他和亲的妻子,他们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齐齐地选择了背叛他。
而堂下的朝臣和宗亲们,到了此时也终于确信了他们的新国主竟然真是这么一个弑君篡权的乱臣贼子。
而他们,也终于再度地齐齐发声,否认了哈顿的
国主身份。
原本哈顿当日便是匆匆宣布了耶朗死前的口谕而已,但耶朗既为他所杀,那他在耶朗死之前传出的口谕定然也是假的,且哈顿当日一来心虚,二来急着返回边境攻打临照好为自己正名,故而并未举行真正的登基仪式,如今这些百官们甚至都无需让他重下退位诏书,便可直接否认他这个国主的存在。
自此之后,北桑的历届国主之中,也绝不会出现哈顿的名字。
如今百官们要做的,便是推举一位新任国主了。
既耶朗并未留下谕旨,国主之位便当由众臣在诸位皇子之中择贤推选。
而如今,能够担当此任的,也就只有大皇子此库一人了。
至于哈顿,便只有锒铛入狱等待伏诛的份儿。
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哈顿,采娅的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奇异的光亮。
她招了招手,便有侍卫进来,将丢了魂儿一般的哈顿拖下去了。
等待着他的,除了牢狱和死亡,还将会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与恐惧。
所有朝臣散去之后,殿内只剩下了此库、采娅和陆曼三人。
此库卸下了此前在众人面前一直紧绷着的肃穆。
“采娅,谢谢你,若不是你,只怕父上和几位弟弟在泉下也难得安宁。。。”
采娅打断了此库的话,“大殿下言重了,采娅不过是将事实真相揭露出来而已,这其中也少不了宝珠公主的功劳。何况哈顿作恶多端,天理昭彰,这些罪恶总是
要曝光的。”
此库点了点头,又道:“我听说,你很喜欢骑射练兵,若你愿意,安民将军此前麾下将领便还由你。。。”
“殿下说笑了,”采娅没让此库把话说完,“采娅不过一介弱女子,怎能担起护国重任,至于骑射那些不过是一时兴之所至而已,殿下切勿当真。”
此库不再勉强,私心里讲,他也不愿采娅真的带兵出征,再次逃离他的视线之外。
“那便如你所愿,我也希望你能尽享和乐,免收跋涉之苦,日后。。。”
采娅第三次打断了此库,“殿下,今日之事,您还未曾对有功之人加以奖赏。”
此库见采娅看向了陆曼,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对采娅有些过于热络了。
“你说得对,今日之事,弟妹可谓是大义灭亲,不知你想要什么样的奖赏?”此库转向了陆曼。
此库从心底里不喜欢陆曼,但陆曼帮了他们这是事实,故而他不得不有此一问。
陆曼款款施礼,道:“妾别无所求,只恳请殿下准妾能返回故国与亲人团聚。”
这样的要求,倒是很令此库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