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对这位李伊水并没有多少印象,但是对李伊水的姐姐李沉水却一直怀着一份慈爱和内疚的。
也难怪,跟四阿哥年龄差不多的三阿哥和五阿哥都是多子多孙,四阿哥膝下却是子息单薄,弘时是他实际上的长子,李沉水所生的儿子也是他目前为止唯一的孙子。
三阿哥五阿哥的孙子们都已经到上书房里念书了,而他自己的孙子却只能隐姓埋名,至今不能相见!
四阿哥每当想起这些,便不由得心酸,更为心酸的是,自己还得在弘时面前隐瞒这一切。
也因此,四阿哥纵然看不惯弘时的一些作为,但是比起以前来,对他更宽厚了。
邬思道虽然知道弘时跟曾经跟一位姑娘私自相恋,但是毕竟他进雍王府比较晚,对事情详细的情况并不清楚,加上李沉水在雍王府已经成为忌讳,自然也没有人再在邬思道面前提起的,因此邬思道并不太清楚。
四阿哥对邬思道极为信任,为了让他做出更好的判断,自然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邬思道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问道,“那王爷的意思,可是希望这个李伊水能够指婚给弘恩阿哥了?”
四阿哥点点头,“莫说要是这件事情办成了,十二弟那边会感激我的,就是想起李沉水和我那个孙子的将来,我也希望伊水能够指婚给一户好人家。不管如何,皇室跟我都不会认回李沉水的孩子的,那她们娘俩以后的日子可都是指望着娘家照顾了!”
邬思道听了,低下头开始仔细的思量,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跟四阿哥说道,“王爷刚才说过一句,李家的三爷李纪的身世有些问题,似乎跟二阿哥有些瓜葛,可否再详细相告?”
雍王爷听了,想起那块墨字玉佩来,“这件事情我曾经派人到徐州查探过,可惜年月久了,知情的人并不多,但是我又曾经查过宫中的档案,那块玉佩确实是皇阿玛赐给二哥的,最后的主人就是二阿哥!而且,据徐州的老人所说,那个孙姨娘嫁给李洵的时间跟怀孕生下李纪的时间也是有些不对劲的!”
“这件事情万岁爷可是知道的?”邬思道连忙追问。
“二阿哥已经失势,我自然不会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邬思道点点头,脸上露出笑意。
雍王爷见状,连忙问道,“邬兄可是有了主意了?”
邬思道点点头,“王爷疼爱自己的孙儿,会想到替他做打算,想来万岁爷心中跟王爷也是一般无二的,听说万岁爷跟孝诚仁皇后极为恩爱,多年后也是念念不忘的,甚至有人说太子的二次复立,也是万岁爷念及孝诚仁皇后的缘故,如今虽说二阿哥被万岁爷软禁了,但是他那一支并没有完全被万岁爷舍弃,长子弘皙被封为贝勒,次子弘晋也是奉恩辅国公品级,焉不知皇帝的这番仁慈不会施恩到李纪身上?”
四阿哥听了邬思道的话,回想起自己的这位二哥的遭遇,一岁半的时候就被正式册立为皇太子,近40年的皇储,废而复立,纵然最后父子情绝后,被再次废掉后,皇阿玛也只是将二阿哥软禁,纵然是皇阿玛顾惜仁君的名声,但是这份待遇,不是其他皇子能够享受到的,看来,在皇阿玛的心目中,二阿哥确实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以往,雍亲王每每想到这件事情,心中也会隐隐有所嫉妒的,但是,今天,他不但没有任何嫉妒,反倒是有了一份庆幸。
皇阿玛的孙子虽然多,但是二阿哥的儿子,想来是不同的。
雍亲王想通了这一点,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站了起来,“对对对,就是这样的,皇阿玛还不知道李纪的这件事情,要是他能够知道的话,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邬思道听了,提醒雍亲王爷:“王爷务必要将李纪的身世彻底搞清楚,要是万一这里面出现乌龙的话,恐怕会弄巧成拙的。”
雍亲王听了,连忙吩咐“粘杆处”全力调查李纪的身世。
“粘杆处”的办事效率很高的,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将调查结果递到了四阿哥的手中。
四阿哥看了一眼密报,便放下心来了,便将身上的常服换掉,准备进宫。
等四阿哥走后,得到消息的年羹尧赶到了雍亲王府,发现四阿哥已经进宫了,气愤的找始作俑者邬思道算账。
“这件事情连德妃娘娘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你却鼓动王爷去给那个秀女说情?你究竟是来帮王爷的,还是来害王爷的?”
“亮工兄暂且息怒,邬思道既然是四爷的谋士,自然凡事会为四爷着想的!”
“可你如今的行为却是在害四爷!”年羹尧伸手挡住邬思道递过来的茶杯,忿忿的在椅子上做了下来。
邬思道一丝不恼的将那个茶杯放下来了,又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如果四爷不帮这个李伊水的忙,肯定会内心不安的;如果帮她求情了,难道一定会是坏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