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日子过得很快。
虽说秋风送爽,消减了夏日的暑热,但是随即而来的缠缠绵绵的秋雨却让人感到了烦躁。
因为今年是选秀年,被指婚的秀女宗室等着办喜事,因此内务府和宗人府的人更加忙碌了起来。
给十五阿哥,十六阿哥指婚的是庶福晋,简单的操办一番后,将人抬进皇宫也就算完了。
然后就是皇孙们的婚事。
弘皙贝勒侧福晋的婚事却是有些尴尬,废太子的长子,摊上一个失去储位的父亲,弘皙原本是要受到排挤的,但是康熙对自己的这个孙子还很仁义,这一次又指婚给了一个上三旗的秀女为侧福晋,让礼部宗人府感到有些棘手。
操办的等级高了吧,如今废太子什么都不是,还被皇帝囚禁着,自然不能将他按照太子之子的身份办;但是如果只是按照贝勒的级别办理的话,现在有传言说皇帝打算效仿建文旧事,要是真的那样,到时候,这个心胸狭窄的弘皙贝勒还不给他们上眼药?
礼部侍郎自然想听取上面的意见,这样一来,就是出了事情,也可以将责任推卸掉,于是,礼部侍郎禀报给尚书,眼看着婚事一天天临近,上面却没有半点指示下来。
最后,还是礼部的一个老成的人出了一个主意,把弘皙贝勒的这喜事跟诚亲王府和雍亲王府按照一个规格操办。
诚亲王的儿子弘晟和雍亲王的儿子弘时这一次都是被指了侧福晋,他们都是皇帝的孙子,又同样是迎娶侧福晋,礼部同样对待应该不算出什么错。
想来给二阿哥那边按照亲王府的礼数办理,弘皙贝勒应该不会有什么怨言了吧。毕竟,这个时候,他这个皇太孙还名不正言不顺。
弘皙贝勒就算没有了父亲依仗,也是皇帝的长孙,他的婚事,就算不能比其他的兄弟高,不能被其他的堂弟比下去了。
如此一来,就算是有人质疑他们,他们也可以将各方面都应付过去。
弘晟和弘时的婚事都进行的很顺利。
明月听到伊水说到在选秀的时候见过弘时的这位侧福晋钟语兰的时候,便向她打听详情。
伊水被明月的一番话说的开了窍,对拜高踩低的事情虽然还没有习以为常,但是也并不像当初那般抵触了,这段日子也多次跟着张氏纳喇氏出门,尤其是纳喇家族的亲戚和平王福晋。
伊水听到明月询问,自然知道明月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但是自己跟这个钟语兰确实称不上什么深交。
自己在报名的时候,就对这个钟语兰印象深刻,在复选的时候,跟其住在同一座宫殿里,但是那个时候伊水的提防心重,纵然看重钟语兰,也牢记人心隔着肚皮,尤其是这种地方、这种关系,因此,伊水对钟语兰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但是伊水仍详细的将钟语兰的脾气爱好和自己对她的了解跟明月说了。
明月听了,半晌后若有所悟,“其实这件事情并不需要我们从中间挑拨,栋鄂敏华的性情,未必能够容忍的下钟语兰这个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而这个钟语兰能够在一群憎恨嫉妒她的秀女中千里迢迢又平平安安的来到京城,恐怕也不是真正的温善之辈——”
伊水听了,心中有些不安,毕竟她见过钟语兰几次,钟语兰柔弱的外表给她的印象很深刻。
“那个钟语兰真的能够斗得过栋鄂敏华?毕竟妻妾争斗,怎么看来都是妻子占上风,我听说弘时的另外一个妾田氏可原本是栋鄂敏华的丫鬟,而且,要是他们真的闹的厉害了,雍亲王又怎么能够容许呢?他可是一向治家严正的。”
雍亲王尊重他的嫡福晋,也未必允许弘时闹出一个宠妾灭妻的笑话来,即使弘时的这个嫡妻曾经用过不光彩的手段。
明月轻轻一笑,“雍王爷治家再严格,也不可能管到儿子的床上来吧,我倒是看好她们之间的想到,阿弥陀佛,真的希望那个钟语兰如我想象的那般厉害才好!”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明月双掌合十。
很快就到了柳氏和小核桃的产期。
小核桃的受孕期在柳氏之后十多天,但是在柳氏生产的前半个月,小核桃突然间肚子疼了起来,还没有等大夫来到,其羊水就破了,张氏见状,连忙让人请来稳婆。
等折腾了一个晚上,小核桃才筋疲力尽的生下了一个儿子。
稳婆将儿子洗净包好后,却没有抱到外面给张氏李洵李纪他们看,而是独自出去,跟他们说,由于这个孩子是早产一个月的,还很虚弱,不适易抱出去的。
李洵已经有了两个孙子了,这个孙子又是庶出,便没有太在意,加上自己身为公公,并不适合进产房,便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