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都占满了。
秀秀的手指颤抖了两下,看着他的手低头问:“你自己也下场干活啊?”
她听到张建成在她头顶吃笑了一下,声音低沉平和:“当然啊!不靠实干别人怎么会听你的领导!靠一张嘴呀!”
忽地眼睛有点发酸,秀秀用手指摁了摁旧茧,声音很轻地问:“疼吗?”
张建成没说话。
他虽然不说话,但秀秀确实真心疼了,毕竟相互扶持着走了这么久,日子都过得越来越好,等撕了那个证,秀秀一定要把他当半个亲哥哥看待。
她想着得给他买几副厚一点的工程手套才行,轻轻地松开他的手。
张建成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别老跟我提撕证的事!”
心里正想着这事呢,秀秀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张建成微微动了动唇瓣,神态幽深,半晌后声音低哑地说:“我真没时间,这工程会干很久!”
秀秀咬了咬唇边,也不知道她又在自作多情什么,他的理由总是堂而皇之的让她没法反驳。
“那就等工程干完再说!”秀秀下意识说了这句话,没意识到可能存在的遥遥无期的风险。
因为她心里正在思考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她伸手过去把烟盒拿过来,踟蹰着说:“我其实还有一件别的事想和你商量!”
张建成靠在桌边,双手交叉,洗耳恭听。
秀秀低头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
男人抽卷烟的样子
,总会让她时不时想起前世程国强坐在沙发里抽着烟看着她挣扎赴死的画面,所以她对抽烟的男人总会有些厌恶和抵制。
但昨天四个男人站在一起抽烟的样子却将她这个心结打开了。
张建成两次拿起烟又放下,秀秀都替他着急,她把烟递到他唇边。
张建成眨了两下眼睛,不自然地向后躲。
秀秀示意他张嘴,还把烟朝他唇上戳,张建成只好被迫轻叼着。
秀秀划开火柴伸手过去给他点火,张建成的眉头都皱在一块儿了,在燃着的烟雾中怯怯然地看着她,一时忘了吸,反被烟雾钻进鼻腔呛到了。
张建成赶紧把烟拿下来转头咳嗽,推开秀秀递来的缸子,咳嗽着问:“什么……事儿?”
秀秀心里有了主意,这回敢说了:“其实前几天张大芳来咱大队了,要干服装厂,我没敢跟陆大哥说!”
等秀秀把事情说清楚,张建成已经平息了气喘,面色淡然地问:“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把张大芳挤走!”
秀秀就知道他会这么想,忙说:“我主要怕陆大哥知道后会失望,这么久白忙活了,时间对于生意人来说就是金钱!本来我没主意,不过刚才听你说完话,我有主意了,不用麻烦你!”
张建成扬了扬眉角,悉听下文。
秀秀说:“既然张大芳用公社社员身份来截胡,那咱们找一个比社员更有利的身份替换一下不就行了,找本村的人和陆大哥合作,
陆大哥提供办厂需要的一切资源,本村人贷款建厂管理,将来陆大哥直接拿货就行了!”
“找谁是个问题!芽婶不识字,我舍不得现在的职务,要说知根知底有能力的……”秀秀转着精明的眼睛,对张建成讨好地说:“就剩花花姐了!你觉得可行不?”
手里的烟一直没抽,烟灰掉了一地,张建成沉默地看了秀秀半晌,把烟在桌面上的破罐子里一戳,转头看着她:“冯秀秀!”
他把手放进裤子兜里,取出一块酥糖,低着头剥弄着说:“这种事情你可别学的太快了!”
秀秀见他剥开糖纸,然后大手伸过来,把酥糖塞进她嘴里,声音温和道:“会变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