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愿望像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谁也明白并不可靠。
北虏人又怎会对大周的公主真心好呢?
谁也不相信。
一匹马从队伍里单独脱离出来,阮灵徵手搭在眉骨定睛一看,是许久不见的萧宗玮。
他好似比之前更瘦了,身穿着软甲,也有了几分年轻将军的气概。
阮灵萱看着两个犹豫了片刻,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
萧宗玮骑马上前,也没有靠得很近,保持着应有的分寸,好像只需要遥遥望上一眼,就足矣。
“谢谢。”阮灵徵忽然对他开口。
萧宗玮转瞬明白她的意思,露出浅笑,开口道:“你大婚,我是赶不上了,看不见你戴凤冠的样子了。”
赶不上?
他这个语气并不像是一种虚假的托词。
可为何会赶不上?他只是去送亲的,又不是要留在北虏,这一来一回也不过是两个月,若是骑马甚至还要更短,在她大婚之前都有足足的时间。
阮灵徴并不是非要萧宗玮来看她大婚,只是他的这个说法,让她心里忽然突突直跳,有些不安。
“你若来,我会更高兴。”多年的相知、相交,情感总是很复杂的,那顶凤冠是他放下后的释怀,她又何必再扭捏介怀。
听见她的话,萧宗玮的眼睛明显怔了一下,远处有人在唤他,他扯着缰绳回头看了一眼,最后才扭头对阮灵徵,颔首道:“我尽量。”
一切都像是旧友之间稀疏平常的对话,两人互相道了别,祝了平安顺遂后,一人离开,一人留在了原地,目送着队伍渐行渐远。
阮灵萱骑马跟着萧燕书的马车依依不舍,看着她红着眼睛回头,一遍遍挥手,让她回去。
她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勒马停在了城门处。
送亲的队伍蜿蜒如长蛇,骑着马的仪仗队、抬着嫁妆的壮丁,雄赳赳地前进,远离繁华的盛京城。
又过了大半个月,预估着和亲的队伍就要抵达北虏,大周集结了粮草和军队,正式向北虏进军。
誓师典礼就在盛京城巍峨的城门之上,下面是盛京里派出的一支三万兵马的京师,由太子掌皇旗,代表皇帝北上与其他军队汇合,亲征北虏,能够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乌泱泱的三万人聚集在城楼之下,黑甲红缨枪,犹如一片在黑海里翻腾的火焰。
在冗长的仪式之后,大军有序行成列队出发,北上伐虏。
公主和亲的话题刚结束不久,百姓到这时这才知道大周的真实意图,这一次的气氛就远不如和亲时那般轻松热闹,毕竟在普通人眼中,也是明白和亲还是安全的,可是出战却是凶险万分。
不少有子弟在军中的,皆是红着眼眶来相送,默默祈祷着家人平安归来。
小棉花也被全副武装,穿着特制的盔甲,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可是小石头依然能够凭借气味认出它,头转也不转地朝着它的方向,嘶鸣不止。
可是阮灵萱并不能纵马上前,乱了他们的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