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菡被儿子扶着刚准备上马车,突然觉得有点儿奇怪,她左右看了看,问胤禛:“这些日子一直鞍前马后跟着你的那个侍卫呢?”
胤禛身边亲近当用的人沈菡都熟得很,这次北巡突然冒出来一个生面孔在胤禛身边近身伺候,她当然要问一问——原来是明珠的长子揆叙。
怎么不见了?
胤禛笑了笑:“大哥瞧着那侍卫挺好,将人要去了。”
他是做弟弟的,一个侍卫,大哥既然要,难道他还能不给吗?
要的刚刚好。
沈菡:……哦。
胤禛将额娘扶进马车:“额娘,事情我都会处理妥当的。您只管自在清净地过日子,不用操心这些。”
沈菡看着儿子这些日子晒得有些黑,但显得更加坚毅从容的面庞,放下心来:“好。”
畅春园里还是老样子。
这一路顶着大太阳回来,纵使车里摆着冰山,仍是闷得人一身汗。出去一趟,园子攒了一堆事,接下来有的忙了。
玄烨照旧回到前朝加班去了,离京这么久,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再加上出了两江总督的事,朝廷接下来肯定又是一番动荡。
沈菡估摸着这几天他肯定得歇在万树红霞了,让人给他收拾了贴身衣裳和用习惯了的东西送过去,嘱咐御前伺候的人按时提醒他用膳休息。
她自己在后面也闲不下来,手头上好多待处理的宫务不说,离京一个多月,京里命妇们的请见牌子也攒了一箱子。
还有太后那边,也得赶紧过去请安。
沈菡这次从蒙古带回了好些礼物,有蒙古王公给的、福晋们给的——丈夫和妻子竟然是各给各的,给的东西还不一样。
还有公主们惦记太后,献上的各种礼物,满满当当好几个大箱子。
沈菡将单独给太后的东西收拾出来,带上三位公主去给太后请安。
寿萱春永殿的气氛向来温馨和乐。
祖孙三代坐在堂屋里喝茶说笑,沈菡给太后讲她们在蒙古参加宴会,看猛男跳舞的事:“早先开宴之前,下面汇报的只说是福晋们带了奴隶来献舞,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豪放的舞蹈。”
也是她们在这京里闷了那么多年,性子都拘束惯了。沈菡当时乍一见到这群赤着古铜色上身的男人真的是吓了一条,上辈子什么样的艺术没欣赏过,这辈子竟会叫这么点儿小场面惊到——可叹可叹。
太后是蒙古贵女,小时候也跟着额娘看过这样的舞蹈,闻言面上露出几分回忆之色,说当年她额娘也很喜欢看奴隶们表演,只是她阿玛不太喜欢,偏偏额娘每次看他还非要跟着。
太后说完还打趣沈菡,问皇上知道了,可曾吃味儿?
沈菡抿嘴笑了笑,冲太后眨眨眼,也带着一丝打趣地回太后:“皇上的性子您还不知道?便是心里吃味儿,那也不能明说出来叫我知道呀……”
只是当晚在床上格外勇猛就是了——但这个当然不能说,呵呵。
娘娘这样坦率,一屋子人都跟太后一样,听得笑起来。
旁边的三个小姑娘听长辈们说这些,面上有些羞赧。
太后拍了拍乌云珠的手:“第一次看的小姑娘都是这般腼腆的,以后看得多了就习惯了。以前在草原上,咱们满洲的姑娘可也和蒙古姑娘一般大方自在,这样的好习俗可不该丢啊!”
“皇玛嬷说得是。”
陪完太后,还有宫里宫外一大摊子事要处理。
沈菡怕忙中出乱,干脆自己写了张表,对着表格一件件打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