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齐清的命虽然糟透了,但偶尔也会有幸运的时候。
没有任何人发现她们的存在。
熊熊烈火化作夜幕下的掩护,海风从礁石间呼啸而过,锋利的咸腥气息卷走了人群的呼喊。
那块礁石庇护着她们,直到天亮。
齐清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为什么,她浅琥珀色的眸子倏然亮了,又很快暗沉下去,在狂喜和忐忑的两极来来回回。
池瑜并非千岁王爷。
但她从来都是神明,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神明。
她甚至愿意永远做池瑜的信徒,并且巴不得池瑜永远只有自己这么一个无比虔诚、无比坚定的信徒。
池瑜是她私有的神明。
可她又感到惶恐而忐忑。
“姐姐……”她轻轻喘息道,“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早已经死了。”
池瑜不置可否地望着她。
她像极了神明,即使此时此刻,齐清已经非常清晰地认识到了池瑜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人类。
“姐姐,你愿意等我吗?”齐清站在冷风中,冷不丁发问。
池瑜不假思索:“等你什么?”
“等我长大,等我和你一样优秀,等我能够站在你身边。”齐清低声道。
齐清知道,现在的她和池瑜差得还很远。
但只要池瑜能等,她一定会追上池瑜的。
海面一片平静,只有日光毫不吝啬地洒落。
池瑜不疾不徐地瞥了齐清一眼:“等你长大的时候,我就老了,你20岁那年,我30岁了,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我33岁了,你读完研读完博……”
“姐姐——”齐清毫不犹豫地打断她,“我看不到这些,我只觉得你在我眼里……很漂亮。”
她好像斟酌了一下措辞,从无数个磅礴、汹涌、热烈的词汇里慎之又慎地选择了一个最为含蓄又简单直白的词汇。
“漂亮。”池瑜声音柔和,“漂亮是最容易改变的东西。”
一个人的知识、金钱、素养都可以日渐积累。
只有漂亮会日渐逝去。
不管用再多的金钱去堆砌、积累,人总有色衰爱弛的那一天。
远处海鸥鸣叫,时高时低,散在海风中,片刻的沉默后,齐清含糊道:“不,漂亮是最不会改变的东西,哪怕我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只要我看见姐姐,都是第一眼的样子。”
如同雏鸟终其一生追随第一眼见到的母亲。
她眼里的池瑜,永远明艳大方。
“现在的女高中生都这么会说话了吗?”池瑜挪开目光,低声道,“那你知道我眼里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