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取代夕阳,升上半空,整个天地,素裹银装,这是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雪,温柔的月光融合在这洁白的天地中,显得分外的宁静与安详。魏宁一身孝服,蹲在灵前怔怔地看着化作黑蝶的冥纸,丁滢走了进来,叹了口气,道:“老公,算了,七天了,你一直这样,我怕你…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丁滢一身素服,头上斜斜地插着一只白花,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此时的丁滢更是出落得楚楚可怜。
魏宁沙哑着喉咙,低声道:“丁滢,天又黑了?”
丁滢点了点头。
“小柳怎么样了。”
“好点了,我喂了他吃了些零食,现在睡着了。”
“有事吗?”
天地间似乎霎时间沉静,气氛显得有些莫名的尴尬。
隔了好久,丁滢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是不是…以后,只有,有事情的时候,我才能找你…”丁滢低着头,双目泛红,不断地玩弄着衣角。
魏宁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思,七七走了,王师也走了,我爷爷也…就算,以前我跟你…发生过什么,我想,我们之间,还是…你懂我的意思吗?”
丁滢浑身一震,沉默了半晌,道:“你想起来了…”
“嗯。”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魏宁机械的烧纸的声音,回荡在这间空荡荡的灵房里面。
“我知道的。我是有事找你来的,放心,我说完了就走。”
“什么事?”
“你师傅王处一临终前交代过我,说…说要你帮他完成一件事…”
“报仇是吗?”魏宁截断了丁滢的话,点头道,“放心,我一定会去找林灵素的,此仇不报,我魏宁誓不为人。”
“不是…”丁滢忙道。
魏宁皱眉道:“那是?”
“是要你把他的头送给一个叫做孟葛的人…”丁滢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什么!”魏宁霍然站起,怒道,“我师父都已经过世了,难道苗人还不肯放过他吗?”
“不是,是你师傅自己说的。”
魏宁这才记起,自己和师傅第一次去苗寨时,想起那个熏着人头的穿着绣花鞋的奇异老者,顿时脸色扭曲,道:“难道我也要将我师父的头送给那个老鬼,让他熏着玩儿不成?”
“这是你师傅交代我的,我只是如实转告给你,至于你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我相信,你师父既然临终前这么说,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老公,哦,不魏宁,你还是听你师父的吧,毕竟,这是你师父的意思。”
魏宁沉默了,隔了好久才抬起头来,长叹了一口气,道:“也好,明天我把我爷爷送回家之后,就,就去一趟苗寨,看看这个老头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