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空气有些冷,她狼狈爬上岸,就遇见了谢晏清:“要是不嫌弃,先披上这件轻裘吧。”
阳光正好,百花争艳。
可沈琼枝却觉得,哪朵花都比不上一身素衣的谢晏清。
“琼枝。”
沈琼枝身子一僵,猛地从回忆里回神,这是谢晏清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她看过去,就见谢晏清端着药碗,低垂的眸子里藏着苦意:“我没有和你说过,国师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沈琼枝满脸愕然。
还未等她消化这个惊天雷,谢晏清又道:“要是连你也不信我,在这世上,我就当真是孑然一人了。”
这话太重了,沈琼枝几乎承受不住。
在战场上她背负着属下们的性命,在长安背负着皇上的信任,就连在将军府,也是众人的主心骨。
可从未有哪一刻,哪一个人告诉她,离了她,就是孑然一人。
就连沈琼枝自己,离了谢晏清,还有娘和爹,还有阿善和将军府的众人。
至此,她心里那些怀疑再问不出半句。
直到谢晏清歇下,沈琼枝出了卧房便走去了观星阁。
院落内,国师谢峮跪坐在星盘前,头不抬眼不挣:“来了。”
“嗯。”沈琼枝应了声,也跪坐在星盘前。
这些年行军打仗,五行八卦她也懂了不少,但对这星盘,却如何都看不明白。
“国师叫我过来,是想说什么?”
谢峮没回答,只是将手里的羊骨递来:“沈小将军可想卜一卦?”
谢峮贵为国师,除去国运外,很少为人占卜!
沈琼枝怔怔看着那两粒羊骨,脑袋里倏地浮起谢晏清的病容,也压不下心里那点儿妄念。
“想。”
她接过羊骨抛在了星盘之上,与此同时,心里问了一句——
“我与谢晏清,可有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