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正色开口。
“我知道你喜欢自由,不喜欢被圈在府里,但反正我也时日无多,你再陪陪我好吗?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
一字字、一句句情真意切。
温鹤禹很少如此外露自己的情绪,但此刻却收也收不住。
从客栈初遇,到之后两人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都接二连三地浮现在脑海里。
这些虚幻的过往和面前沉睡的脸庞重叠,温鹤禹心中酸涩不已。
“不要离开我好吗?”
近乎哀求的一句话,都难以诉尽他的恐惧。
一夜的陪伴,又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可做,去分散注意力。
这简直就是心理上巨大的折磨。
温鹤禹只能一会儿帮虞绮换换额头上搭着的布,一会儿再说上几句话,希望她能因此多燃起几分活下去的意志。
可能因为太过焦急,温鹤禹并没有注意到,每次他在说到自己有多喜欢虞绮,多不想虞绮离开自己时,对方的呼吸都会微不可察地平稳一些。
太阳的金光自东边缓缓笼罩整片大地之前,虞绮的烧终于是退了,脸色也没有最开始那么苍白。
温鹤禹的情绪也稍微稳定下来,昨晚见虞绮在鬼门关煎熬的模样,他几次想冲出去直接找德阳王报仇。
但虞绮的安危肯定胜过一切,所以他倒总是能以此按耐住心底的无脑莽撞,慢慢恢复
冷静。
冷静就意味着理智。
没有证据,他凭什么杀到德阳王府,又凭什么说此事和德阳王有关?
想让虞绮死的人的确不只有他一个。
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明白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鹤禹推开房门想找人喊太医过来,确认虞绮的情况,自己再去研究凶手的问题。
却发现赵治还等在门口未走。
他也一夜未眠。
不过温鹤禹这个时候才出来,表情还算淡定,那就说明里面的情况不错。
赵治向院中偏偏头,示意对方自行处理,然后不用招呼,就向屋内走去。
温鹤禹看着跪了一地的暗卫,目光冰冷到了极致。
昨晚赵治出去让他们先离开,他们不走,就静静跪在院中等温鹤禹发落。
现下虞绮的状况稍好,又有人盯着,温鹤禹正好有功夫询问当时的情况。
“到底怎么回事?”
压着满腔愤怒,温鹤禹尽量公事公办地开口,但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自己的声音拥有一丝温度。
下首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说话。
倒不是想逃避责任,而是他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好在带头的那人还算机灵,赶在温鹤禹因为无人作答的怒气爆发前,开口描述了一下昨天的全部情景。
“回王爷,属下冲进来的时候,王妃已经倒在了地上,那人完全没有了踪影。然后属下派人往各个方向去追,也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此人越说,头就越低。
虽然声音依旧清晰
,但明显多了些心虚。
他说是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一点儿发现都没有,实在是难以交代。
本以为会迎来王爷的雷霆震怒,没想到却是一句饱含疑惑的反问:“痕迹都没有?他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