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禹解释道:“我之前不知道这位早夭大皇伯的名字,刚才隐约听到父皇说起,还以为是听错了没有在意,直到仔细看了这个墓碑上的刻字,才联系到一起。”
“看来就没错了。”
虞绮冷不丁来了一句。
温鹤禹补充的这个信息十分关键,刚好和她心中的猜测对上了。
“德阳王的生母是皇太奶奶母家的侄女?”
“对。”
“两个孩子被送去寺庙半年多的时间?”
“对。”
“太后主动将当今皇上抱来抚养?”
“对。”
“先皇的这三个儿子年龄差距不大?”
“对。”
……
虞绮问,温鹤禹就答。
虽然是二人之前已经明确讨论过的问题,但还是一遍又一遍确认。
某种诡异的默契在静谧幽暗的环境中蔓延。
他们不知是逃避还是依旧心有疑虑,总之,迟迟都难以说出自己猜到的那个结论。
一问一答间,情绪似乎已经翻涌至头顶,必须找到发泄的渠道。
虞绮率先长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叫停这场莫名其妙对话的信号。
她定定看着温鹤禹,别有深意地说:“小孩子长得快,半年多,足够大变样了。”
不是问题,但温鹤禹依旧默契接上。
“德阳王的母妃,背景深厚,又有皇太奶奶撑腰,就算有人要耍手段,也得掂量一些。”
每句话都没有解释,但很明显,对方都能理解其中的深意。
虞绮紧接着又提出另外一点。
“皇太奶奶临终时,说过‘小安
,对不起’,当时她的表情怀念又愧疚,声音也莫名有种遥远的感觉,似乎不像是冲皇上说的,倒像是对哪个不在身边的人。”
她想了想,补充道:“还有她没说完的那句,‘小安,皇祖母来’,是不是想说‘来了’或者‘来找你了’之类的。”
这样的话,就更能证明,太皇太后口中的“小安”,其实另有其人。
“而且,在我的印象里,皇太奶奶从来没有唤过父皇‘小安’,连‘云安’这样略显亲近的称呼都没有过。”
温鹤禹回忆着之前和太皇太后还有皇上相处的细节,给出了一个更有说服力的佐证。
如此一来,倘若太皇太后口中这个“小安”不是皇上,德阳王又有母家的势力护着,那恐怕就是指先皇真正的第三子了。
那个宫女的儿子。
没有任何背景,被利用,也没有人会为其讨回公道。
“还有一点。”
虞绮把温鹤禹的思绪拉了回来。
“之前我一直觉得奇怪,就算德阳王要表示恭谨,似乎也没必要在长幼次序上做文章,非要晚辈称其为皇叔而非皇伯。现在看来,估计他也知道什么,甚至这一切都有可能是皇上要求的。”
明面上,德阳王行二,在皇上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