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之,你不是你父亲!我也不是你母亲!孩子也不会是下一个你。”
唐霜那含着哽咽的声音在孟鹤之的耳畔响起。
孟鹤之猛然抬头,看向唐霜,眼里带着不可思议,他小心翼翼道:“可是我怕你后悔!”
唐霜咬了咬唇,本柔柔弱弱的人此刻在烛火的笼罩下,那双烟雾柔软的眸子里此刻却都是坚毅:“我不后悔!”
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后悔!孟鹤之,你听清楚了,我唐霜不后悔,不后悔嫁给你,也不后悔有这个孩子,即便这孩子往后真有什么我也不后悔!你可听明白了!”
孟鹤之眼里都是震撼,他本以为这些日子的困阻她许会却步,却未想到她竟毫无惧怕之意,孟鹤之此刻肺腑似有惊涛骇浪席卷而过,让他怔怔的不知所措。
唐霜又问了一声,孟鹤之这回才怔怔的点头。
唐霜眼眸里除却那暖暖烛火外,都是孟鹤之的脸,又听她道:“孟鹤之,你倾尽所有护我爱我宠我,为我不惜筹谋几年,只为我唐家翻案,你既为我如此,我亦能为你付出,难不成你觉得我唐霜是那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之辈?”
孟鹤之愣住了,他那黢黑的眸子里似乎有晶莹闪烁,他虔诚道:“你不必为我我不值当的!”
唐霜心头刺痛,她看清面前男人的眉眼,心疼他的卑微,她一直不敢想象这天生就有傲骨的人,到底是受如何境遇才会让他透着自卑。
“值当!”唐霜笃定道。
她窝在了他怀中,两人双手交叠,只听她温声道:“孟鹤之,这个孩子会慢慢长大,会叫你父亲,叫我母亲,会哭会笑会闹,我们瞧着她一起长大可好,一起护着她守着她好不好?”
说着她抬起那双莹润的眸子,看着孟鹤之。
孟鹤之心口那冰封多年的小心,在这顷刻间化开,他的手紧了紧,第一次认真又小心的看着掌心处的温热,这里有他跟阿唔的孩子。
他眼里那点脆弱湮灭,又成了一束渐亮的希冀。
他嗓音有些哽咽,道了一声:“好。”
何其有幸,他能娶到唐霜为妻,他又觉出一丝庆幸来,他成长的年岁里的磕绊与委屈,好似是在攒起所有的运气,只为遇到唐霜,如此一想,上天待他也很不薄。
他忽然道:“你不是问过我,当初为何非你不可?”
那点心事,他不预在藏了。
唐霜闻声一怔,她确实很是好奇,抬眸看上她。
孟鹤之抱着她幽幽道:“我十四岁那年,又发疯症,伤了人,高氏有意无意对外放出风声,说我是顽劣所致,恶意伤人形如疯狗。”
“京城上下,立时便是风言风语,让我那本就不大好的名声,”
说着他嘴角抿起一条直线,即便是时过境迁,孟鹤之对当年之事还是做不到淡然。
“为何会突发这病”唐霜诧异问道。
孟鹤之眼底闪过阴翳,眼底有些许凄凉道:“你也会如此想是不是,我身边下人无一不仔细小心,我又不愿再旁人面前发疯,怎会无缘无故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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