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晔走后,缪凤舞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提笔写了一封信给缪凤刚,将含香家里的事向他交待了,拜托他想办法将她的家人强行劫离洪家村,并安顿好。
因为这封信事关重大,她亲自坐了轿子,去流音宫找司马萦。
正好那天大长秋招考女官面试,司马萦在大早进了宫,一直也没有离开。
缪凤舞将信交与了她,特特地嘱咐了这封信的重要性。司马答应着,收好了。
随后,缪凤舞对司马萦说。“过几天也许我会出宫一趟,去见一位老大夫。那位老大夫是天下闻名的神医,郡主到时候随我一起去,让他一并瞧瞧吧。”
司马萦很机灵,当即答道:“好呀,到时候让我家相公带几个人护着,一定能保娘娘周全。”
缪凤舞笑了:“瞧你说起你家宋将军,嘴角眉梢都是笑意。是呀,你家宋将军最厉害了,劳烦他跑一趟,我是最放心的了。”
司马萦害羞地红了脸:“我也觉得我家相公是最厉害的。”
“哎呀!”缪凤舞指着她笑着大叫道,“瞧瞧这脸皮厚的,我以为你红了脸,还不得谦逊一番?竟说这等话来!宋将军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把你迷成这个样子?”
司马萦嘿嘿地乐了两声,凑近缪凤舞的耳边说道:“不用他给我吃迷魂药,我一见到他就高兴,娘娘你对皇上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缪凤舞更加笑得不行:“好一个大家闺秀,快从实招来,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话本子?跟那上面学的?”
司马萦一仰脸,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本来就不太闺秀,娘娘最清楚的。我自家相公,说一说怕什么?”
“那宋将军疼不疼你?”缪凤舞歪着头问她。
司马萦爽性地摆手:“男人要是天天在家疼老婆,那还能有什么大出息?该是为妻的悉心体贴相公才对,我家将军很忙的,我也不求跟他朝朝暮暮,我能嫁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哦……”缪凤舞眯着眼睛,应了一句。
因为事情已经初露端倪,缪凤舞没有再给含香犹豫的时间。第二天一早,她就把叫含香叫到跟前儿,将屋里人遣出去,对她说道:“我跟你保证,在你家里人没有匿好之前,我不会将你推出去,令你家人临除。但是你现在必须得跟我说实话了,这件事容不得你再犹豫了。”
含香磕头:“娘娘答应我,一定要救我父兄。只要他们性命无忧,娘娘让奴婢做什么都成。”
缪凤舞拉了她一把:“你起来,坐在那里说话。”
含香谢了恩,站起身来,偏坐在缪凤舞下方的一张绣墩上,向缪凤舞坦白了她这些年所为。
原来含香在明孝太妃那里时,就已经被宇文柔珍看上了。宇文柔珍喜她聪明又稳重,做事有条不紊,说话滴水不漏。
明孝太妃病逝后,有一日宇文柔珍将含香叫到眼前,对她说:“你的家乡在平县洪家村,是吗?”
“是。”含香不知道有一张网已经罩向了她,恭敬地回宇文柔珍的话。
“你的父亲叫洪来富,哥哥叫洪天宝,对不对?”宇文柔珍继续问。
含香愣了一下,还是答了一声:“是。”
“恩……”宇文柔珍拉起她的手,让她坐了,继续说道,“我已经派人去你家乡关照过你的家里了。你爹也不容易,身边没个人照顾,还要自己养你那个憨傻的哥哥,老人家过得很苦呀……”
当时含香听到这里,就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宇文柔珍平静地继续道:“我给你家里买了一处宅院,置了几亩地,邻村有一个新寡的婶子,能干又诚实,我托了媒人,说给你爹做了续弦。还有你哥,虽然人不太灵光,总归是你们家里的独根苗,给他娶个媳妇,也好给你们老洪家传宗接代不是?”
那时候含香已经进宫六年了,什么事没见过?她只觉得乌云压顶,大祸临头,赶紧跪下,也不问宇文柔珍要她干什么,直接就辞恩道:“娘娘恩德天高地厚,奴婢卑微,实在是偿报不起娘娘的恩德,还请娘娘收回恩赐。”
宇文柔珍笑了:“你这话可没道理了,你爹和你哥都已经成亲了,娶进门的老婆和儿媳妇,难道还能退回去不成?宅子也住了,田也种了,难道还能把屋扒了,苗拔了不成?我又不要你还银子,我只需要你给我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