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三人都大吃一惊,宋显麟问道:“师叔,你这捉的是什么人?他怎么惹到你了?”
弘清不言语,拎着手中之人迈进了亮着灯的房间,把那人往地上一丢:“你们进王府里办事,我在外头光吃糖栗子也无聊,就随处转了转。结果没转出多远去,就看到这个人背着一个老太太一路狂奔。我以为这年头时兴抢老太太呢,好奇就追上去瞧热闹,结果被我发现那老太太的腰间竟然挂着一块王府的腰牌。麟儿你说过,你们进王府是探望一位老太太的,我当时就起了疑心,叫住他问……”
“那位老太太呢?”缪凤舞怕弘清没有轻重,伤害了清太妃,着急地问道。
“那老太太?跑了……这小子一听我喊话,将老太太放到地上,叮嘱了几句,回身就与我打到了一处。那老太太撒腿就跑,在前面的拐角处消失后,我就听到了马儿的咴鸣,可见他们是在那里藏了马匹的。我心急去追老太太,可一时竟被这小子给缠住了。这小子功力不弱的,等我拿下了他,那老太太早跑没影了。你们要找老太太,就问他吧。”弘清叙述完过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自己拎起茶壶来,对着茶嘴儿就往肚子里灌茶水。
地上的人蒙着面,穿一身黑衣,也不知道被弘清点了什么穴,蜷着身子,痛苦地小声哼着。
宋显麟将缪凤舞推远了些,上前扯下那人的蒙面黑巾,往脸上一看,大吃一惊。
“呀!”这一声惊叫,是从缪凤舞和宋显麟两个人的喉咙里同时发出来的。
随即缪凤舞眼珠儿骨碌碌一转,对银兰说道:“银兰,我和大师有些事商议,你先去睡下吧。”
银兰莫名其妙地再度被支开了,不得不答应一声,磨磨蹭蹭出了屋。宋显麟在她的身后关紧了房门,上前将那黑衣人扶了起来,在那人的身上啪啪拍了两处。
那人被解了穴,痛苦也消失了,长长地“哦”了一声,回过一口气来,看向缪凤舞:“你认识的能人还不少。”
“哥!怎么会是你?”缪凤舞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蹲在缪凤刚的身边,皱着眉头问。
“哎!有意思了!”弘清听缪凤舞叫那一声哥,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贫僧好久没遇到过这么好玩的事情了!这是你哥?你要找的人,却被他给劫走了?这其中有什么曲折,快快说来。”
缪凤刚动了一下,大概刚才被弘清打过的地方还在痛,他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跌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是呀,我也觉得好玩呢,怎么我们兄妹二人就是犯了冲?什么事你都要跟我对着干?”
缪凤舞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明明是你在跟我对着干,婆婆是我救出宫来的,她答应要见我一面的。结果我人还没到,你就把她给劫走了。快说,你怎么会认识婆婆?”
“我认识婆婆,可比你要早得多了,我那时候在山上,一直就是吃婆婆做的饭,她老人家对我很好的。”缪凤刚看了宋显麟一眼,知道缪凤舞有事不瞒他,便不介意地说了出来。
缪凤舞听他这话,更是受了震憾:“你说婆婆是鸿天会的人?怎么可能?”
“她不知道什么鸿天会,她就知道我们是一群山贼,她只在厨房做饭,从来不往前头去,我们头儿也不让她往前头去。”缪凤刚没好气地从弘清大师手中抢过茶壶来,也灌了两口,抬袖抹了抹下巴。
“这……”缪凤舞只觉得脑子里一下子塞进了好多的信息,乱如麻絮。
她慢慢地坐下来,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才勉强理出个头绪来:“哥,你认识内宫内侍监马清贵吗?”
“不认得……”缪凤刚摇头,“我怎么会认识那个老太监?那样的老阉狗,我见一条杀一条!”
缪凤舞便又糊涂了,想了想,再问道:“那平时把我的信儿传出宫给你的人,是婆婆吗?”
“不是……事实上我只跟婆婆相处了几个月,她就失踪了。那几个月里她怜我是一个未长成的孩子,总是偷偷地给我塞好吃的,我当时那种境况,有这么一个好人关心我,当然是铭记于心的。前几天我突然就收她的信儿,让我于今晚天黑之后,去威定王府的后门外接她。我感念当年那一个馍一片肉的恩德,就来了……”缪凤刚简单的几句话,把事实的经过交待清楚了。
“这么说……她是知道你的,而且直就知道你的下落……”缪凤舞脑子里想的事太多,手下也不自主地扭着帕子,以示她的心焦。
“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从威定王府逃出来的?你追她做什么?害我差一点儿被这个老和尚打死。”缪凤刚白了弘清一眼。
弘清却不在意地摸着光光的下巴,眯着眼睛笑:“有意思有意思,勾起贫僧听故事的欲望来了,你们继续说。”
“你把婆婆弄到哪里去了?藏得不好,她会有危险的。不如你告诉我,我让宋将军去把她老人家接过来。她老人家于我兄妹二人都有恩,我不能放任她落到那些歹人之手。”缪凤舞虽然一头雾水,心里还是担心着清太妃的安危。
“婆婆还没跟我商量好她的去处呢,被老和尚搅和这一下子,她骑着马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了,嗨!”缪凤刚为难地搔了搔头。
“完了,线索又断了!”弘清遗憾地一拍椅子扶手,“怎么能怪我?分明你小子捣乱!我问你话,你站住就是了!还把那老太太送走了!”
缪凤刚腾地站了起来:“你这话可不讲理了!你这凶神恶煞的模样,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别吵了别吵了!快想办法把婆婆追回来吧。”缪凤舞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