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灵附在缪凤舞的耳边,提醒她还有一个亲人在世。缪凤舞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瞬间意识就空白了。
好在含香和银兰扶着她,令她在赵元灵面前站得稳稳的,倒也没有显出过份的慌乱来。
缪凤舞缓了缓神,冷冷地看着赵元灵:“皇后娘娘对臣妾倒是关心得很,臣妾感激不尽。臣妾有没有亲人在世,心里自然清楚的很。不知道皇后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怕是不足为据的。”
赵皇后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也不与她争辩:“你当我是道听途说好了,你只管在万泰宫里养着吧,本宫也希望你能安然为皇上诞下一位小皇子,呵呵……”
说完,赵皇后从她的身侧稳稳然地走了过去,继续游园,与跟随在身后的宫婢们评价着路边上的花草树木,慢慢地走远了。
缪凤舞却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含香出声提醒她:“娘娘,赶紧上轿吧。”
缪凤舞回身看,赵皇后早已经拐过了不远处的那座亭子,不见了人影。可是她的心却依然在“扑通扑通”直跳。
听赵皇后的语气,不像是虚诈她的样子。可是怎么会这样?鸿天会里的人向来行踪诡秘,缪凤刚的下落就连连行晔都还没有查出来,皇后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这么大的一个把柄握在他们的手中,他们岂能轻易放过?
她坐在轿子上,却突然很害怕回万泰宫。缪凤刚的事,似乎已经到了非坦白不可的地步。可是她该如何向行晔开口?清太妃的事还没有过去,自己如何能又给他添一桩打击?
如果她向行晔坦白,后果可想而知。她这个叛匪的妹妹是一定要按律处治的,再加上一个欺君之罪,她的下场便是落下天牢。
她低头看自己隆起的腹部,再有两个月她就要生了,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候出事?
心中忐忑,正想不出个妥当的主意来,就听身边含香说道:“娘娘,你看那边,好像是孝毅郡主……”
缪凤舞顺着含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司马萦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之下,正往自己这个方向匆匆地赶过来。
“快停轿!”缪凤舞遇到了救星一般,赶紧下了轿子,留所有的人在原地等着,带含香迎着司马萦走过去。
两个人迎面相遇,司马萦也顾不上礼节,上前抓住缪凤舞的手:“可算是等到你出宫来了,这些日子也见不到你,简直急死我了。”
缪凤舞往四周瞧了瞧,见没有什么要紧的人,便拉着司马萦往不远处的亭屋走去:“我正有要紧的事要与你说,这里不方便,咱们往那边去。”
司马萦也正是七个多月的身孕,身子也很笨重了。两个大肚子的女人携着手并肩往前走,倒是引来了不少宫人驻足观望。
进了亭屋,缪凤舞将司马萦的丫头和含香都遣了出去,让她们在门口守着。
她不等司马萦开口,抢先问道:“最近可有我兄长的消息?他不是说要脱离鸿天会,带着小云远走高飞吗?这都过去多久了?他到底还能不能逃得脱了?”
“正要与你说这件事。”司马萦扶着靠栏小心地坐下去,又伸手扶了缪凤舞一把,“要不是为了这件事,我这样子就不会天天进宫来了。好在没有白白地守着,今儿一大早,我一进宫就听贤妃娘娘说,皇上让你出万泰宫去探望龚修媛,我急忙赶过来了。”
缪凤舞拍拍她的手:“辛苦你了,这么重的身子,还要往宫里来。听你的语气,似乎是有我兄长的消息了?”
“告诉你,你也高兴高兴。你兄长上个月已经带着小云离开忻县了。我家相公拜托弘清师叔,找了几个妥当的江湖上朋友,护送着他们两个人往滇南的方向去了。据缪大哥说,滇南一带是鸿天会的薄弱区,估计鸿天会的人找不到那里去。估摸着这么些天过去了,怕是缪大哥与小云在那边已经安顿下来了呢,等有了回信,我一定设法告诉你。”司马萦一口气将事情讲完了。
缪凤舞听罢,高兴地不得了:“太好了!他终于逃出去了!刚才在路上遇到了皇后,她似乎已经知道我在宫外有一个兄长,估计是赵国丈或是马清贵查过我的底细了。我正犯愁呢,你就给我带来这么一个好消息。”
“啊?被他们知道了吗?是不是因为鸿天会追得太凶?闹得连赵国丈的人都知道了?”司马萦还是表现出一丝忧心来。
“如果鸿天会因为我兄长叛逃一事,大兴人马四处搜查,赵国丈就有可能知道。赵国丈的耳目众多,虹风舞馆的虹老板就是他在坊间培植起来的,往来虹风舞馆的非富即贵,以前我在的时候,虹老板就曾为赵国丈打探了不少有用的消息。”缪凤舞分析着赵皇后消息来源的可能性。
“好在缪大哥逃脱了,想必他们也难找到证据了吧。否则他们一定会将这件上禀皇上,到时候你在皇上面前可就解释不清了。”司马萦很庆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