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有一事请求,还望能够皇上恩准。”缪凤舞转身,跪在了行晔的面前。
行晔低头看她:“若是关于缪凤刚的事,你就不必开口了,朕不会答应的。”
缪凤舞听他说得如此坚决,心中微凉:“与我哥无关,是关于小云。她怀着身孕,千里迢迢地赶回京城来,又受了惊,臣妾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想请太医院的女医官去给她看一看,开两副药调理一下。”
行晔轻轻地哼一声:“你想什么呢?那是天牢,关押钦命重犯的地方,你当是自家的后院吗?谁都可以进?”
他开口便拒绝,缪凤舞心里一急,声音就开始微微发抖:“臣妾知道这个要求过份了些,可是小云本来与鸿天会丝毫也沾不上边儿,是臣妾硬将她送到了我兄长的身边。小云跟了臣妾这些年,福气没有沾着,倒霉事倒是遇上不少,挨打挨饿还受过了,如今更是进了天牢。不管皇上如何给他们定罪,最其码在还没有定罪之前,让臣妾关照一下小云,好不好?”
缪凤舞这番话,倒是发自内心真情,她对小云的确是有太多的愧歉。
行晔听她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心里不由地软了一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只允许你带一名女医官,其余人谁也不许跟进去,知道了吗?”
“谢皇上!”缪凤舞赶紧谢了恩。
随后,行晔因为有朝事需要处理,先离开了。缪凤舞守在小皇子的身边,一直呆到太阳西斜,她才乘上轿子,回了疏竹宫。
用过晚膳,天已经黑下来了。
缪凤舞吩咐春顺去太医院传当值的女医官,又叫含香去外面转一转,让她小心留意着动静,若是看见龚修媛,引她来见。
含香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这种时候,她可不愿意自己的主子再惹出什么事来。
于是她小心地问:“娘娘,皇上圣谕,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疏竹宫来。龚修媛今晚来探望,有皇上的口谕吗?”
缪凤舞便将事情简单地讲给了含香听,然后问道:“自从小云离宫后,龚修媛一直就闷闷不乐,前些日子更是肝气郁结,害了一场大病。我与她姐妹一场,不想眼看着她如此痛苦。我琢磨着,小云已经嫁给我哥了,如今挺着大肚子,让她亲眼见了,也许就死了这条心了,应该不会惹出麻烦来吧。”
含香进宫的年头可不短了,宫人们之间那些暗下里的事,她见得多了。她只是没有想到,龚修媛竟然有这个癖好,怪不得她一直不争皇宠呢。
“虽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但若被皇上知道了,终归是不好,娘娘千万要小心。”含香也没有琢磨出这事有什么大不妥来,缪凤舞与龚宓之间的情意,她是很清楚的。
“一会儿女医官到了,你在偏殿陪着,往茶里下些蒙汗药,让她睡一阵子。等龚修媛到了,我们只需让她换上女医官的衣服,挂上太医院的牌子,就没事了。龚修媛身为内宫的妃嫔,天牢那里的人不会认得她。”缪凤舞安排道。
含香答应一声,出去办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缪凤舞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她往门口望时,就见含香挑开帘子先进来,在她的身后,果然跟着一身利落打扮的龚宓。
“你是怎么进来的?”缪凤舞见她气不喘发不乱,心里暗暗奇怪。
龚宓倒是一脸的安然,走过来见了礼,然后答道:“娘娘放心,是如烟和如柳两个人带我从西侧僻静处跃墙进来的,没有人看到。”
缪凤舞皱了一下眉:“如烟和如柳的功夫还真是了不得。”
龚宓只微笑,也不解释,转而问道:“女医官到了吗?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缪凤舞便看向含香:“春顺已经把人传来了,在偏殿里候着呢,你现在过去陪一会儿,等她睡着了,过来叫我们。”
含香点头,转身出去。
缪凤舞便趁这一会儿的功夫,换好了衣服,向龚宓交待了几句话,嘱咐她千万不可以在天牢里有过激的言行,否则惊动了皇上,没有办法解释。
龚宓一一答应,向缪凤舞保证,她只看一眼,绝不会惹事生非。
约摸又过了半个时辰,含香回来了,告诉缪凤舞,女医官喝了茶,已经睡着了,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于是龚宓到偏殿,换上了女医官的衣服,将太医院的牌子挂在腰间。随即她戴上一顶纱帏帽子,跟在缪凤舞的轿子后面,一起出了疏竹宫,往外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