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只是一闪,答案就出现在他脑海中了。
他对龚宓说道:“宓儿,你进宫有六年时间了吧?虽然朕并没有给你特别的宠爱,但是我们相处得像一家人一样,对不对?你和缪贵妃亲如姊妹,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家人吗?”
龚宓的手轻轻地颤了一下,却更紧地扣住缪凤舞的腰,绝然道:“皇上,对不起,臣……我也不想这样做,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皇上传下口谕,闪出了一条出京城的路,等我把这个老太监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保证把缪贵妃还给你。”
“如果我不放你们出去呢?”行晔稳稳地站在原地,没有后退的意思。
龚宓摇头:“我相信皇上一定会让步的,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抵住缪贵妃后背的这只手上,戴着一枚钻心戒,只需我食指轻轻一勾,就会把一条毒线射进缪贵妃的身体里,皇上不要心存任何侥幸,因为这种毒无药可解。将自己的好姐妹挟持做人质,我也心里也不好受,因此时间拖得越久,我会越紧张,就越有可能控制不住这只手会发抖,所以皇上最好不要犹豫……”
“都听清楚了吧?还快闪开?”马清贵被几百人围着,紧张而惶恐,急着赶紧逃出去,情绪很狂躁。
行晔一直以为龚宓是用一把短刀样的东西顶住缪凤舞的后背,却没想到是钻心戒这种狠毒的武器。他眼看着马清贵要失控地狂叫,只是犹豫了片刻,便传口谕道:“都闪开,把皇城的门打开!”
“哈哈……”马清贵突然放声大笑,也不知道是因为行晔的让步而高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笑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快把马牵过来!”龚宓冲着他大吼一声。
马清贵将一匹马牵到龚宓的跟前,他自己上了另一匹马,依旧是止不住地笑。龚宓也不管他,用力地将缪凤舞往马背上送。
缪凤舞却并不合作,她用没有受伤的那条手臂死死地攀住马鞍,怎么也不肯上马去。
马清贵见情形不妙,赶紧下了马走过来,对缪凤舞吼道:“乖乖地上马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了我?”缪凤舞与龚宓较着力气,鼻子里冷哼一声,“你最好现在杀了我,那样你就别想走出这皇城一步!”
马清贵气得发疯,冲过来举拳就朝着缪凤舞的受伤的肩头砸下来。龚宓正在用力地掀缪凤舞上马,突然感觉到身旁的拳风,下意识一抬手臂,马清贵那一拳正砸在她的胳膊肘儿上。
马清贵简直不敢相信,到了这种时候,龚宓居然会做出这种举动来,她居然会护着缪凤舞。他恼火地吼道:“你不要命了?你敢不遵从你义父的命令?”
龚宓也觉得自己很好笑,她停下与缪凤舞较劲的动作,愤怒地瞪着马清贵道:“我说过!缪贵妃的事我来处理!轮不到你对她乱动手!”
马清贵往行晔那边看了一眼,觉出行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知道他在寻找一个能救下缪凤舞的机会。这种时刻,他不能跟龚宓起争执,于是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打昏她!赶紧把她弄到马上去!再耽搁下去,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
龚宓凑近缪凤舞的耳边小声说道:“你是打算清醒着跟我们出城去,还是打算让我打昏你?你最好乖乖地上马,否则我一定在皇上面前打昏你!”
缪凤舞往行晔那里看了一眼,行晔冲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她知道那是让她顺从的意思。
可是她很恼火,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弄到今天这步田地,为什么所有她信任的人,都会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背叛她。
因为缪凤刚的事,她在行晔面前已经没有脸面了,今天又出了龚宓这件事。马清贵是鸿天会的总舵主,是行晔花了多少年时间在努力搜寻的关键人物,若是今天因为她的失误,就这么让他逃出去了,她能活着回来又如何?无颜面对行晔,还不如死了呢。
她用眼角偷瞄马清贵,看着他正准备重新上马。
她狠了狠心,对身后的龚宓说道:“你可以现在就触动机关,用你的钻心戒杀了我,但是我们姐妹一场,我赌你不会那么狠心!我赌你不会对我下毒手!我不会允许你带走这个老奸贼!”
‘你要干什么?‘龚宓突然紧张起来,搂在缪凤舞腰上的手用力地紧了紧,戴着钻心戒的另一只手紧张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