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分?”
程氏不屑地瞥了这些混混,在这极度虚弱的时候,她最怀念的还是当年、爹爹没因为错杀发妻而被流放前,家里炊金馔玉也习以为常的豪奢日子。
那时候,像程阿三这种没用的街头混混,连做她脚踏的资格都没有。
那才是福分!
“我要静一静,你想儿子就抱出去看。”
对这种贱民的后代,哪怕是自己亲生的,程氏也没有一丝怜爱。
然而,程阿三却没像往常一样,骂两句就麻溜地按她说的做,反而扇了她一巴掌,扇得她头昏脑胀。
一声“贱胚子”后,男人抱了襁褓里的儿子出门,那些号称兄弟的混混们却留在了屋里。
“你们要干什么?”
“姓程的你是死人吗!”
屋子里传出仓惶叫骂和布帛撕裂声。
屋外的程阿三越走越远,只当什么也没听到,路上见大女儿招弟往家里走,狠狠踹倒女儿,一口一个“你也要学你娘那样下贱”地胡乱骂着。
面黄肌瘦的招弟像煮熟的虾子一
样蜷缩在地,只有一双眼睛亮的惊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同泥捏的脾气。
她缓过痛后,眼巴巴地看着走远的爹和刚出生的弟弟,又听到娘隐约的呼救声,头也不回地往家跑。
半空中。
“怎么了,阿瑜?”
愉悦地和心上人一起赶路,连餐风露宿都觉得浪漫不已。
在乔瑜忽然停下时,沉浸在欢欣中的乔萱差点没反应过来,一双凤眸里洋溢着缠绵不已的情丝。
“下面有孽气。”
白衣墨发的美人掐诀望气,谪仙般的玉面不露分毫情绪,直觉隐隐提醒他,这事和他有些联系。
孽气很少见,说明附近正有一件天道都看不过眼的惨事发生,或者即将发生——没有意外的话。
“我们下去看看。”
正好快到南湾了,路上稍作停留也不麻烦。
两人很快便找到了事发的破旧老屋。
屋里有十几个面相凶狠的男人,两个有血缘关系的女人。
年轻些的女孩儿手里胡乱挥着一把破了口的镰刀,满脸紧张,乌黑的双眸不停落下豆大的泪珠,几乎连成线。
而那年老些的女人半支着身体靠在门槛上,想爬出这屋子,身后衣服氤氲一团湿血。
“娘!”
陷落在这些□□熏心的男人们的包围里,招弟很怕,却见自己拼命破门来救的亲娘,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更让她绝望的是这些跟爹的年纪差不多大的混混,那样淫邪的目光,下流的口哨……
与其这样丢了清白,不如死了算了!
将将十四岁的招弟将镰刀放到了自己脖子上,想吓退这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