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倒是蠢蠢欲动,但导演组这边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守口如瓶。
唯一猜到真相的林恩静,自然也不会暴露蒋廷颐的行踪。
加上她又困了,早早地上了床,缩在被褥里合上了眼。
睡梦中,她似乎看到了自己昨晚戴的花环变成了一片片飞舞的蓝花楹,在半空中飘荡,拂过一个个人——
深棕肤色的男人高大巍峨,伸手想要触摸花瓣时,本就结实的身躯就像凝结的土块,在天与地之间矗立得越来越高,仿佛可以抵挡一切,哪怕是洪水咆哮,也冲不走屹立的他。
花瓣飞往天空之上,原本晴朗无云的蓝天忽然被阴云笼罩,电闪雷鸣。
闪烁的电光间,年轻帅气的黑发少年露出小虎牙,手指挑起了一道银丝,射向了漆黑一片的前方,银蓝的光芒仿佛将整片夜晚都撕裂般耀眼。
而蓝花楹的花瓣还在往前飞,穿进黑暗里,那里有一个漆黑的人影,高挑颀长,轻轻走来时,就连大地都在他脚下不断皴裂,土块飘起,分裂成细小的尘埃,然后尘埃又化作了一颗颗微粒,最后如齑粉消散。
最后这片花瓣落在了一只苍白而修长的、近乎艺术品般完美的男人的手中,花瓣蜷缩着吐出了一颗细小的种子,接着种子不断生长发育,从幼苗化作了藤蔓,随即化作了高大的树木,最后垂落了一簇簇蓝花楹,生生不息。
在这个仿佛虚幻般华美的梦境中,林恩静还梦到了自己,行走在一道道色彩各异的能量之间,手指可以随意勾起那些能量的丝线,抽离,剥开,缠绕到自己的手上,随意收束和发射
这些能量属性不同,有的是坚硬的屏障,有的是锋锐的利刃,还有的散发着毁灭一切的危险感,也有的像能够治愈一切般充满生机
只是很可惜,这种操纵一切的体验太过短暂,以至于她很快就察觉到了虚假。
她似乎做了一个清醒的梦,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处“梦中”。
林恩静心念一动,面前又浮现出了叶岚的脸庞。
对方的身体里,涌动的并非之前那些能量线条,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菌丝——
每一根血管,每一条神经,都不再是人类的构造,而是一个被掏空,被某种怪物真菌寄生的壳子。
林恩静不知道这个
梦境预示着什么,但她还是走向对方,伸手试着想要像刚才一样,把对方身躯里的“菌丝()”也拉出来。
但这次的丝线?()”并不像刚才那么温顺,它剧烈挣扎了起来,似乎带有自我意识,想从她手中逃窜。
林恩静没有坚持,她有一种感觉,这些“菌丝”是带有传染性的,如果自己强行抓到手上放着,很容易被对方反过来寄生。
“我好像懂了”她若有所思,松开了这个幻影,意识也从黑暗中苏醒。
此刻外面的丛林静悄悄的,只有月光反射在玻璃床边,照亮了桌上的那个蓝紫色花环。
林恩静赤脚下了床,走到花环旁边,摸了摸已经四散开来、仿佛被风吹乱的蓝楹花瓣,歪了歪头微笑。
这个世界真的很有意思啊
不仅有异常的能量,超凡的人类,还有一个重生的女主。
他们能有超能力,那自己呢?
林恩静转过头,看向睡在床上,因为被褥被掀开一半,下意识缩了缩身体的温念菡。
床头灯很暗,但林恩静却感受到了一股无名的“气”在她身上萦绕。
虽然和梦中那种无比强烈的能量不同,温念菡身上的弱小如同蚂蚁,但林恩静切实感受到了这份萌芽的“灵性”。
同一时间,独自一个房间,忽然因为身体的剧烈疼痛惊醒的叶岚“啊”地尖叫一声:
“系统怎么了?”
她身体内的系统似乎处在一种惊疑不定的暴动状态。
【有人碰到了我!】
它的声音不再机械,反而有几分恐怖。
叶岚打了个寒颤,转头看了看四周:“我、我锁门了啊”
而且怎么可能有人能发现系统?开玩笑吧?
这可是她脑子里的东西,除非把她解剖,不然她有自信瞒过所有人——
“系统,你搞错了吧?方汀去莫妮卡那边住,这里只有你跟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