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没有说什么,只上楼打算自己去拿四件套。
到了楼上一看,都没关门,右边两个房间都已经提前铺好了床铺,一个房间抽掉了一套,另一个房间还是完整的。
她和老南进屋后,边取边看向四周,很明显,房间被人很用心的收拾过,还插了几朵新鲜的花,一旁用大的饮用水瓶剪开布置了火山石和水草,还养了鱼。
牙膏牙刷新的毛巾等等一应准备齐全。
说实话,这种程度以往只有她们给儿女备上,这还是第一次享受到儿女的筹办。
唐芷望着里面鲜活的小生命,想不通以前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不喜欢枝枝?
明明她那么乖巧懂事,是三个儿女中唯一一个在她需要的时候出手帮忙的。
她认真想了想,还真找到了原因。
枝枝和她奶奶几乎有一模一样的性格和习惯,两个人也越长越像,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以为枝枝是她奶奶的孩子,好像她给枝枝奶奶生了个孩子似的,那时候她和枝枝奶奶闹得最凶,叫她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不过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该过去了。
俩人下楼时,不仅带了四件套,牙膏牙刷毛巾浴巾,还有那个插了新鲜花儿的花盆,以及那个用5升桶装水改的小鱼缸也一并拿了下来。
大的小的,挂满塞满了一身,活像到人家家里做客的穷亲戚,走时连拿带拖的。
到了一楼时,客厅和走廊已经空无一人,枝枝和宋青大概是进屋擦药了,那边阳光房下也没人。
唐芷望着最右边的尽头,心中不知为何,忽而一动。
南枝,宋青,枝枝和青青,枝青,或者青枝,听起来还是挺配的。
南枝摔得有点重,手心,膝盖都破了皮,流了些血,还磕到了膝盖骨,一旁宋青给她擦药的时候,本来就有些闷闷不乐的人看起来更郁闷了些。
南枝反安慰他,她受伤流血,他也有伤有血的,两个脆皮,赶一块了。
宋青没说话,但被她逗了几下,神色间稍好了些。
上好药,包扎好后,活动还是有些不便,磕了骨的那只腿一瘸一拐的。
之前一直都是她给他当拐杖,现在他俩换了过来,变成了他给她当,本来就几乎天天跟在她后面,现在为了发挥他拐杖的作用,上厕所都要跟着去一趟,然后出来,等南枝好了再进去接她。
远了站后面,近了扶着肩头。
农历的二十八号
,刚回来,隔壁已经早早疲惫睡下,他俩在房间里折腾了一会儿后,也跟着休息。
这一天的上午,家里基本都是安静的,一直到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开始传来细小的动静,这个时间宋青已经醒了,本来在阳光房敲键盘,听到声音后朝那边去,看到洗衣房有个小孩子坐在地上玩火车。
瞧见他和轮椅,眼前一亮,走过来围着他的轮椅转动。
这个小孩毫无疑问,是南枝的弟弟,因为醒太早,被南枝爸妈赶出来玩,怕他乱跑,还将面向外的门都锁上了,只能在室内玩。
这是对的,因为院子里有水池,还不浅,他掉下去如果自己不知道踩楼梯上来,会淹到。
宋青本来就不善言语,又全职在家待了大半年没怎么出去过,也没和人交流,语言和社交能力退化为零,不知道怎么跟南枝父母相处,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的孩子沟通。
小孩子都比他强,还会问他坐的是什么,自己可以坐坐吗?
他说自己没有腿,没办法站立,所以让不了轮椅,但可以带着他遛弯,然后告诉他怎么踩轮椅后的踏板,小孩还挺聪明的。
南枝当初钻研了半天,他一下就弄好站了上来,扶着轮椅后把手,叫他从左边遛到右边,又从右边溜到左边,玩到轮椅没电换电池。
最左边房间,孩子没声,必定在作妖,没听到外面如往常一样的噼里叭啦动静,唐芷怎么都无法安心睡着。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强撑着起来,出去一看,她家那个正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老老实实坐在年轻人身旁,在最右边的阳光房下,看年轻人做着什么。
有人哄着,也有人醒着,看着小孩,她终于安心去睡。
没有了熊孩子打扰,一觉就是下午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