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情境,裴光毅不禁暗叹,现在堂上裴逾明家这情境果然如这小子所料,怪道他要先跟自己预设对策了。
裴光毅看了眼站在一旁眉目不动的裴逾明,心下又是吃惊又是叹息,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却是缜密的很,日后少不得多关注一二才好。
这裴立乾为了得钱财人都快走火入魔了,都走到祠堂了仍然还是什么血脉亲情都不顾,这实在有失人伦体统。
这等枉顾人伦之事必须要赶紧掐灭,不然对宗族的齐力同心力会是一个极大的危害。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能引人不警觉。
裴立乾今日能不顾一切的为了钱卖儿女,明日就能为了钱或是其他利益悍然不顾出卖宗族。
抛却先前裴光毅跟他们说的利害关系不谈,为着宗族长久安稳故,今日也必须要打消掉裴立乾这要不得的念头。不然,宗族的人有样学样那怎生了得?
毕竟都开祠堂了却还让人全须全尾的出祠堂仍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他们宗族权威脸面何在?日后还怎么镇得住人?
心下早已经有了主意的裴光毅直接砸了一个茶杯到裴高民面前:“闭嘴。当着列祖列宗的面都敢如此巧言令色,为着一己私欲竟敢如此罔顾人伦?真真是寡廉鲜耻,不仁不义至极。”
“我忝为族长,必不能允许尔等行如此无情无义之举。裴立乾,你且听着,回去之后立即将银钱退与人家,亲事即刻作罢。不管是逾绾还是逾芳都不可以因着钱财找不良之人。”
“敢有违背,休怪我无情。届时我定上书宗人府除却尔等爵位俸禄”
裴逾明心下大松,今日之事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一切终将无虞。甚好。
裴逾明眼里刚刚浮起一抹轻松神色,这时门口却匆匆走进来一族人,跟裴光毅耳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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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光毅吃了一惊,稍稍思忖过后就转头对裴应澎他们低声说了什么。
很快,末座的一位族老起身出去了,没过多一会儿回来,对着裴光毅又是一阵耳语,裴光毅皱了眉头,沉吟稍许过后带着族老们去后面商议事情去了。
裴逾明刚刚放松的心情不禁沉了沉。
看来,事情好似又有波折。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裴逾明就听到了风声,钱冠、石绪康一方下了血本托话到族老们面前。太具体的透话的人没明说,反正大意就是现在钱冠背后一方跟倪知府、元大人一方正在博弈。
现在宗族不好直接定处置裴立乾等人,以免有站队之嫌,此事暂时要先缓一缓再说。
说白了,宗族准备先观望一二,当然,也不是说定要捏着鼻子将宗族闺女送到火坑的,就是暂避一下风头,过后再行处置也一样。
裴逾明重重的吐了口气,如此看来,钱冠背后的势力也十分了得。
裴光毅要是知道裴逾明想法,肯定会附和一下,当然十分了得,能做盐商、茶庄、丝绸这些赚钱行当的,哪家背后没人?
这次,是昌平侯连襟家的人托话过来,开口就是只要他们认了这亲事,奉送纹银五万两。
五万两白银说不不心动是假的。
五万两白银!谁不想要?
可是,正因为这么多银子,更是让人不敢伸手的。
这银子哪里是那么好拿的?
倪知府背后是平远侯府,元翰益的座师是当朝内阁大学士。一边是昌平侯府,一边是平远侯府,哪家都惹不起啊。
不过,此事起因不过是一个盐商家奴在外干些不法之事,按说应该还惊动不了昌平侯府的,为何昌平侯府这次也直接插手了呢?
裴光毅等人旁敲侧击过后,也听了个大概,原来这次倪振江跟元翰益动作十分大,几乎是大有将对方在中都附近几府之地的生意连根拔起的架势。
裴逾明隐隐戳戳听完,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
现在倪知府、元大人一方在下狠手。